傍晚,陽光熾烈、燠熱難當的時刻,只見母親屈膝委身在小小田園裡,一耙一剪正在鬆土和除草,我納悶不解地問道:「在這個流金鑠石、煙熏火燎的季節,既不種也不收,何必如此辛苦地又鋤、又鏟,忙得不可開交,到頭來落得徒勞無功、白費力氣呢?」
不料,老人家卻回答:「別小看這些工作,這是在培土、維護地力,事先準備好,等中秋過後,就可以開始種菜了!」接著,她又表示:「我們這裡,因為春、夏兩季高溼、高溫,蟲菌滋生、疫病肆虐,如果缺乏專業設備,又不使用農藥的話,作物是無法成長的;所以只好休養生息、靜候好時機了……」
簡單一番話,說得我目瞪口呆、無言以對!這是未雨綢繆、順應自然的尋常道理。難怪,至賢至聖如孔子,對於莊稼之事,也要謙遜地稱說:「吾不如老圃,吾不如老農。」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老農、老圃的經驗之談,是生活的智慧,也是生命的哲學,豈可輕忽怠慢、等閒視之?
語罷,母親繼續「開墾」菜園,我則在一旁剪除枯枝、澆灌花木,各忙各的,自得其樂。看著老人家默默工作的身影,不禁心生感佩--是那種對人、對土地的關懷與愛護,讓她能夠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地堅持守住一畝田,即使一年四季都操心危、慮患深,也甘之如飴並努力以赴。而這一畝田,是農田,也是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