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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力荒招外勞 老農:盼能傳承後代

伴隨台灣工商業的快速發展,農村人口大量外移,面對農村人力斷層,老農該何去何從?(記者李晴玳/攝影)
伴隨台灣工商業的快速發展,農村人口大量外移,面對農村人力斷層,老農該何去何從?(記者李晴玳/攝影)

【記者李晴玳 /高雄報導】家住高雄大寮市郊的黃家世代務農,大家長黃佶榕年逾7旬,擁有60年耕作經驗;長年以來,他領著全家老小投身莊稼事,從水稻、紅豆、毛豆到瓜類蔬果,舉凡天候地力所宜,無不輪耕間作。今年他決定退休了!對於家業傳承後代,他抱持期待並積極鼓勵,但大環境迅速變遷,老農心願能否實現,他與台灣千萬農家一樣,只能虔心默禱以待。

老農見證農村蛻變

大寮位處高屏城鄕交界,沿著高屏溪埔向西拓墾,千頃良田一路綿延,但近十幾年來,伴隨城市工商發展與工業區進駐,農村風貌丕變。黃佶榕國小畢業,奉父命接棒務農,身為自耕小農,他勤奮耕耘,經營日久,土地累增到近3甲,勞務也轉由機械操作取代,他用一甲子歲月見證農村農事的蛻變。

因應陸續購入的田產多批而分散,黃佶榕決定多元化栽種,並更新設備以增產能,他斥資上百萬元,買入1大4小的曳引機、收割機及搬運車等稻作農機,行有餘力又受託經營他人農地,截至退休交棒前,他耕作的農田面積已近10甲,並還受僱提供代耕服務,賺取勞動工資。

黃佶榕指出,小農耕作成本高,稻作4月1季收穫,1分地僅收成萬餘元,扣除秧苗、整地、噴藥及施肥等成本總計近7千,淨賺只有3、4千元,萬一碰到天災與病害,可就血本無歸。他強調,務農除非擴大經營,否則根本不划算,他賺的只是自家「人工錢」。

祖孫三代傳承務農精神  

農家農務辛苦,產業收益偏低,農民自尊受挫,導致年輕勞動力出走,農村結構日趨惡化。對此隱憂,殷實守分、深愛鄉土的黃佶榕仍不失樂觀。他說,早年算命,已知此生註定與「土」結緣,在地裡幹活靠天吃飯雖辛苦,但是辛苦有代價,他掙得了安身立命的家業,而且身心很自由。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為讓孩子順利賡續祖業,黃佶榕以身作則領著老小投入莊稼事,妻兒下田協助農務,媳婦打理家內及豬舍,幼小孫輩則允許派遣賺外快,儘管種豆摘瓜汗水淋漓,但在家庭勞動教育中,祖孫三代也完成了農家精神的傳承任務。

農村缺工嚴重  進外勞能濟事?

對於農村缺工嚴重,政府有意引進外勞,已將家業交棒、現又受僱代耕的黃佶榕,很不以為然,他認為耕耘家園土地,不僅要有情感,更須有豐富的知識與經驗。小農不須外勞代勞,外勞也無法彌補農村斷層。他說,外勞進駐,只會讓農村的命脈動力加速萎縮。黃家次子宏煜也深表同感。

正值壯年、現任職農會的黃宏煜,自幼隨父親參與農務,而今每天利用餘暇養豬、下田,對於繁瑣勞務早已習以為常。他說,前輩傳下的田產不容荒廢,兒孫有責任繼續經營守成。他強調,並非農村青年好逸惡勞、不願吃苦,而是政府長期重商輕農,漠視農村經濟困境,更端不出積極有效的農業政策。

黃宏煜表示,兩年前豬價崩盤,養豬戶血本無歸,政府消極無作為,他們只能連夜北上抗議;今年豬隻量少價揚,中央主管卻積極出手打壓,他們考量的總不是農民的權益;且當農作產銷失調、飼料肥料成本迭漲時,又有誰來關心幫忙?農民收入低迷以致離土離農,不是單靠外勞就能濟事。

黃宏煜說,國民政府早期曾推動過多項農業政策,希望促進農村經濟及農民收益,而今中央眼中只有工商,不曾關注農業現況,任令農業沉痾日益坐大,農地與人力不斷流失。外勞真的好用嗎?他強調,當資本農都晉用外勞時,農家後代參與農事的機會與能量,也將與日削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