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最致命狙擊手：一個經典的悲劇英雄

克里斯凱爾（Chris Kyle）曾經四次赴伊拉克服役，作為美國海軍海豹突擊隊狙擊手的他贏得了很高聲譽，此後他發起了一個診治病患老兵的項目，孰料剛剛返回美國本土，就被一名患有創傷後壓力症（PTSD）的海軍開槍殺害。為什麼壞事會發生在好人身上？也許是因為「悲劇英雄」的經典定義：一個具有英雄特質的人，注定要被毀滅。

作為美軍歷史上最致命的狙擊手，凱爾並不屬於陸軍或海軍陸戰隊，他是海軍。這也不足為奇，今天，海軍海豹突擊隊（Navy SEALs）幾乎家喻戶曉。被凱爾一槍致命的，據保守統計有160人，而這個數字還可能是255。

閃回

影片開場，凱爾（布萊德利庫珀飾）俯臥在伊拉克費盧傑的屋頂掩體內準備狙擊，如果說戰爭是地獄，這一幕就是絕佳寫照。影片閃回到凱爾在德州度過的童年時代，這個小男孩正隨父親獵鹿，證明了他擁有如老虎伍茲（Tiger Woods）一般的瞄準天賦。

年至稍長，凱爾從軍海軍兩棲基地的特種作戰司令部迎來了轉變，遴選出世界級的戰士。影片繼續倒敘，交代了他在美國本土的生活背景，諸如他向未來的妻子求愛。海豹突擊隊隊員並不輕易透露他們做什麼，當兩人在酒吧邂逅，克里斯稱自己是專業的「海豚打獵者」，兩人交換了電話號碼，迅速陷入熱戀。

伊拉克

一切發生得太快，克里斯進入了伊拉克，敵人像坍塌的積木一樣應槍而倒。凱爾的頭顱被懸賞80萬美元，他所在的小分隊先後殺死了基地組織斬首專家、「屠夫」副官，以及敘利亞狙擊手。伊拉克人開始叫他「拉馬迪惡魔」，美國人則稱他為「傳奇」。

影片在他四次赴伊拉克的戰地故事和日益惡化的婚姻狀態之間切換。這不幸就是特種部隊隊員的生活現實：海豹隊的生活極為刺激，很像極限運動，卻常常毀滅家庭關係。

而戰爭到頭來對於勇士們也可以是毀滅性的。在經典的千碼開外射擊的一幕中，我們已能看到端倪。這要感謝布拉德利庫珀（增重40磅後）公牛般的脖子、一身的肌肉、輕聲細語的德州腔，以及美國南方男子的氣概；他所演繹的「槍枝迷」非常地道，值得奧斯卡肯定。

這也歸功於導演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美國大銀幕上最有男人味的男人講述了一個關於美國最有男人味的男人們的戰爭故事，具足完整性和真實性。

不過，伊斯特伍德還是撇開了凱爾生活中最有趣（也是最悲劇性）的一段故事，這段故事由凱爾昔日的海豹隊戰友、德州老鄉馬庫斯‧魯特埃勒（Marcus Luttrell）進行了追述，就是暢銷自傳《孤獨的倖存者》（Lone Survivor）的作者及同名影片的人物原型。他和凱爾是好兄弟。他講述的這個故事或許可以讓凱爾命中發生的一些事情有跡可循。

省略

事實是，凱爾回到家後，買了一台全新的酷炫卡車，開到了加油站。兩名男子走下轎車，將槍上膛，要他交出鑰匙。克里斯‧凱爾對哪個蠢傢伙更善於使槍自然有數，他慢慢伸手去拔鑰匙，然後扣動了柯爾特M1911式手槍扳機，從左腋下兩槍讓兩個盜賊當場斃命。

然後他就靠在車座上，直到警察趕來。他們查了凱爾的執照，他給了他們一個電話號碼，陸軍部的一位高官告知了他們正和誰打交道。警方不想讓一個滿載榮譽的老兵陷入法律糾紛，也不想招惹媒體。

這樣說好了：大量的「柯爾特M1911」使用「.44麥格農」子彈，屬於大口徑的散彈槍。正如本片導演克林特伊斯特伍德1971年主演的《緊急追捕令》（Dirty Harry）中解釋的，它是「世界上最有殺傷力的手槍 ，可以把一個人的頭生生打掉」。那麼，是誰導演了《美國狙擊手》的故事？是警探哈里的散彈槍。這很有諷刺意味。

但這個故事被影片省略了，原因是凱爾在自傳裡就沒有寫。那麼，為什麼要講出來呢？要討論《美國狙擊手》的寓意，我們需要整個故事。導演伊斯特伍德描繪了純粹的英雄主義——好萊塢式的，不過，並不是全部真相。

這個故事的寓意何在？或許在於，美國軍方應該不僅僅是往英雄胸前掛獎牌，也應該能夠掃除他們隱蔽的心理陰影（專業上稱為創傷後應激障礙）。

美國人對《警探哈里》一類的故事太過喜愛。我們，尤其是男人，也傾向於把男子氣概的概念浪漫化。不過說真的，那個男人應該只做戰爭中的勇士，而不是做平民。請幫助英雄們癒合心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