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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死諫 武藝與武德

(Foto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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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很久以前,白州一帶盛行學武術,不論男女老少都有點本領,有的還身懷絕技。但是,有的教武功的師父見錢眼開,不講武德,教出的徒弟回來虐待父母,欺壓家小,無法無天。

張村有個學武術的男子,名叫張冬,長相俊俏,就是為人有點呆板。他排行第七,人們稱他為「木偶七」。木偶七娶了一個聰明、勤勞的妻子,名叫謝紅玉。夫妻婚後五、六年,恩恩愛愛,互敬互愛。

別看木偶七呆板,可他學起武術來像著了迷一樣,每天都要練到深更半夜,後來索性練到黎明才回家。一回家就往床上一躺,像喝醉酒一樣呼呼大睡起來。開始紅玉很疼愛他,總是讓他睡個够。

不料一日一日下去,木偶七越來越不像話了。紅玉勸他,他非但聽不進,還在紅玉面前口出狂言,甚至動手動腳嚇唬妻子。紅玉倒不和他計較,只是微微一笑。

有一次紅玉勸他說:「我不是不同意你學武術,但是要早點回來呀!」木偶七一聽把眼一瞪,說:「小娘們,你懂什麽?」紅玉一聽生氣了說:「你學了這麽久的功夫,今天我倒要領教領教!在這個小小的房間內,如果你抓得到我,我以後就不再管你,否則你莫想放任下去。」

木偶七見紅玉這樣小看他,不禁怒火中燒,說一聲:「小娘們,我抓你像抓小雞。」說完就伸出像鷹爪似的手撲過來,不料卻撲了個空,還摔了一跤。

他爬起來再撲,又撲了個空.左撲右撲,木偶七撲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用盡自己學到的功夫,連指頭也沒碰到妻子。他這才知道紅玉是身懷絕技的女子,立即表示以後一定聽她的話。

第二天夜裏,木偶七去學武術,把昨晚的事告訴了師父。師父嘲笑說︰「木偶七有這樣的老婆,叫誰相信?哈哈哈!」其他徒弟也大笑起來。

木偶七見大家不相信就說:「無論如何,以後我一定要早一點回家。」師父見木偶七態度這麽堅決,心想:「他學的時辰少了,我收的銀子也要少了。」頓時,心生一計,他同意木偶七早一點回去,並附著木偶七的耳朵如此如此說了一會。

木偶七回到家,紅玉正在熟睡。他躡手躡腳地掀開紅玉的被子,用力在她的心窩上拍了一掌。紅玉猛地驚醒了,忙坐起來,只覺得心如刀割,她用顫抖的聲音逼問他︰「是誰叫你在這個時間拍我的心窩?快說!」木偶七看著紅玉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嚇得吞吞吐吐地說︰「是師父。」

「啊!」紅玉又憤恨又痛心地說:「木偶七,你真是個木偶!告訴你,我最多只能活七天了。」
木偶七聽了哭倒在地上,淚流滿面地說:「賢妻都怪我,我以為拍一下心窩,以後你就少說話了,哪知……」紅玉下床把他扶起來說:「這全是你師父造的孽,明天你去告訴他一聲,我要和他較量較量。」

第二天木偶七向師父說了,師父說:「你不要怕,我教訓她兩棍就行了。」這個師父是個只圖銀子,不講武德的人。

他叫張冬打老婆,目的就是為了多得銀子,反正張冬這麽拍一掌,他妻子七天後才死,這樣人們既不會說是張冬打死,更不會懷疑是他出的主意,這事就連張冬和其他徒弟都不會知道。可是他這個毒計,被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紅玉識破了。

紅玉做好飯,拿起一根燒火棍直奔師父的家。只見門前草坪上有一大群徒弟正在練功夫,紅玉大聲喝問:「誰是師父?」有一個徒弟趕緊進去通報。

師父出來一看,只見一個美貌女子,怒沖沖地拿著一根燒火棍,就說:「我就是師父,你是何人找我何事?」紅玉說:「小女子乃張冬的妻子謝紅玉,聽說師父武藝高超特來領教。」

師父一聽是張冬之妻,不禁暗暗一驚,但他仍若無其事地說:「既然領教,為何氣勢洶洶?」紅玉不想和他多說便開門見山地說:「小女子之夫蒙師父賜教懲妻之技,今日特來報答!」

師父眼看自己的詭計被揭穿,不禁火冒三丈,大喝一聲:「婦道人家,給我住嘴!」紅玉仍用蔑視的口吻說:「今日師父若能在小女子身上打一拳、踢一脚,或者觸到一點皮毛,小女子就承認你是師父,否則別想當!」

一聽這話師父氣得臉色發紫,只見他操起地上一根棍子,也不搭話就朝紅玉的腳下掃來。紅玉雙腳輕輕一蹬,騰空而起。她雙腳剛一落地,師父又一棍擋腰打來,紅玉稍一彎腰又閃過了。

師父又一個「黑虎掏心」,棍子直衝紅玉的心窩捅來,紅玉又一個就地翻滾讓開了。

師父施展全身解數,一口氣打了幾十棍子,卻沒觸到紅玉一根毫毛。紅玉說:「够了沒有?如果够的話就算了,要不然我要還手了。」誰知道師父還不停手,棍子舞得「呼呼」生風仍朝紅玉打來。

紅玉一邊躲閃,一邊看準時機,燒火棍直朝師父鼻梁上打去。師父頓覺眼冒金星,鮮血立即從兩隻眼眶裏流出來,「撲」一聲癱倒在地上。

紅玉走過去說:「有武藝、有武德,才稱得上是真正的師父。你的武德呢?老實告訴你,你要我七天後死,但你也活不了五天。我要把你教唆徒弟打老婆的缺德行徑公諸於武林界。」

徒弟們見師父癱在地上,都嗷嗷叫著來戰紅玉,師父連忙喝住:「徒弟住手!我有話說。」徒弟們忙把師父扶起來。他羞愧地說:「她是一個少有的奇女子,你們不是她的對手。我不配當你們的師父,你們拜她爲師吧!」

「撲通」一聲,徒弟們都跪在地上,師父和木偶七也跪了下來。紅玉一見這情景,怒氣頓消,她走過去扶起師父說:「我們兩人的死,就給徒弟們做一個教訓吧!」

師父點了點頭,痛心地說:「你們要記住我的教訓,無論誰以後成師,都要給徒弟先講武德後教武技;不要見錢眼開,訓下虐上;要扶弱壓强,不要到處逞能。要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能人之外有能人。」

五天以後師父死了,七天以後紅玉也死了。兩人的死一直傳說到現在,人們都引以為戒,至今白州一帶的人學功夫時,就把講究武德放在首位了。

資料來源:《武林名家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