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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繪生活】母親的年菜--獅子頭

淡彩速寫:年年有餘。(圖/邱榮蓉)
淡彩速寫:年年有餘。(圖/邱榮蓉)

文/邱榮蓉
依照中國人的習俗,每逢除夕年夜飯,家家戶戶的年菜裡必定會有一道「魚」啊!不論是紅燒魚、醋溜魚、清蒸魚,為了吃出「連年有餘」討個吉利,大半的家庭年夜飯吃中段,大年初一吃頭尾,這樣就是連年有餘的有頭有尾了。

但記得在過去小時候,眷村的年夜飯裡就算有條母親拿手的紅燒魚擺在桌上,我們也不敢大膽動筷子去夾。母親交代我們,只能小心翼翼、象徵性地夾盤子正面的魚肉,必須等到正面的魚肉吃完了,大家就得停住筷子,通通不許再吃了!剩下的背面魚肉,則要等到大年初一吃飯時才能吃。吃的時候也不能隨興翻面,只能隔著魚骨頭,直接用筷子戳進另一面的魚肉夾來吃。

母親說:「翻魚象徵翻船,不吉利。」所以從小我的印象裡,年菜的「魚」該是最珍貴的,彷彿只能供著看,卻不能隨便吃;母親燒的年菜樣式不多,但每年桌上都會有「紅燒獅子頭」、「珍珠丸子」,這2道菜就得花她許多時間了!

尤其是製作「獅子頭」非常費功夫,母親認為,反正是要做吧!乾脆趁過年時多做一點,平常的日子也能拿來加菜。先買豬絞肉回來,在砧板上剁切得更細碎些,這樣吃起來口感才會精緻,然後加入荸薺、蔥花、雞蛋、豆腐調味,再用掌心捏揉後在砧板上「摔」肉,手感拿捏均勻,最後拿一個大湯勺將手掌心的肉球定型,一個個送入油鍋裡油炸。瀝油後的獅子頭分裝成袋,保存在冰箱冷凍庫中,除了過年吃,平常日子也吃得到。

母親做的獅子頭分成2種尺寸,大的像顆「球」般的正是「紅燒獅子頭」,是端上桌的年菜中感覺最豐盛的!另一種小如「魚丸」,丟進火鍋就能增加風味,有時候直接燴上蝦米和大白菜,味道十足的很下飯!所以每次到了過年,我的腦海就會情不自禁地浮現母親在狹小的廚房裡,忙著做獅子頭的身影。

事隔多年,母親已不在身邊了,我雖然沒跟她學會製作紅燒獅子頭,但因為先生傑出的「私房菜」手藝,家裡經營的小館幾年前一推出年菜——紅燒獅子頭外賣,反應就非常熱烈,之後年年供不應求。最後「獅子頭」只好變成我家銷售的常態商品,不只是過年,只要有客人買「獅子頭」回家,我也會忙不迭地說明回家料理的技巧,這樣看來我也不含糊啊!畢竟家學淵源、耳濡目染,至少我也能說出一口介紹「紅燒獅子頭」的好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