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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子是怎樣「煉」成的?

⊙老徐時評
去年榮獲「二十一世紀年度最佳外國小說獎」的作品裡,有一部小說名叫《騙子》,作者是西班牙的哈威爾‧塞爾卡斯。小說主人公恩理克・瑪律科經歷了西 班牙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佛朗哥獨裁統治和民主過度等重要歷史時期。他通過偽造歷史,以納粹暴行的見證人、納粹集中營的倖存者和反抗佛朗哥獨裁統治的鬥 爭者等身分大肆宣傳自己的「英雄事蹟」,社會地位也扶搖直上。然而,就在他如日中天的時候,他的謊言被澈底揭穿,從一位平民英雄瞬間淪落成愛慕虛榮的騙 子。

「百度」了一下,騙子是指想用狡猾的手段或欺詐的作法,特別是利用別人的輕信或偏見而得到金錢或地位的人。我們生活中的欺騙行為很 多,花言巧語、假大空的講話報告其實都是欺騙,官場裡的政治騙子也不少。有些欺騙和謊言甚至是善意的,可以演繹出許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小說《騙子》裡主人 公的彌天大謊,只是小說的表面題目,作者著意談論的是被炒作的歷史回憶以及隱藏在人性深處的見不得人的東西。

不過,欺騙行為演變為 欺詐,那就是刑事犯罪了。最近電信詐騙更是猖獗,短短幾天時間先後詐騙成功並「氣死」了兩名風華正茂的大學生。事情鬧大了,使電信詐騙成為了網路熱點話題。警方迅速出擊,抓捕了幾名犯罪嫌疑人,還有幾個在逃。事實證明在實名制的當下,電信詐騙其實是可以迅速破案的。

電信詐騙,全世 界都有,但是沒有一個地方像中國這樣如此肆虐、如此瘋狂、如此持久、如此根深蒂固。這其中有運營商的問題,也有個人資訊洩露的問題。除了電信詐騙,以高息 攬存為誘餌的金融詐騙,以養生保健為噱頭的醫療詐騙,以高大上為幌子的學術詐騙……這些騙術都充斥在我們的生活中,令人們防不勝防。所以,這就不得不令人 思考:這些騙子是怎樣「煉」成的呢?

中國的騙子有幾個特點:第一,騙民不騙官。在中國,可以掌控或者調動幾乎所有社會資源的政府, 想要辦成任何事情應該說是易如反掌,關鍵看願意不願意辦、值不值得辦。這裡面領導的喜好占據了重要成分。電信詐騙之所以這幾年肆虐猖獗,就是因為絕大部分 案件,被騙的都是普通老百姓,難以引起有關部門足夠的重視,加上取證難、異地辦案成本高,所以最後都不了了之了。這次如果不是因為出了人命,這樣的事情恐怕 就如同千千萬萬個普通詐騙案件一樣,最後都石沉大海了。

第二,最大的騙子在官場。官場上的腐敗分子就是最大的政治騙子,台上個個都是「孔繁森」,台下不少卻是「王寶森」。官場上假學歷、假文憑、假資料、假大空的文章滿天飛,為社會上的騙子作出了榜樣。相對於社會上的騙子,官場上的騙子危害性更大。

第 三,騙子橫行霸道與公權力不作為密切相關。這次山東臨沂18歲的姑娘徐玉玉被騙子「氣死」,事後她父親在接受記者採訪時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多次失聲痛哭 地說道:「如果我不帶女兒去報警,就讓她哭一晚上,也許女兒就不會有事。」原來父女倆去報案,民警說被騙的錢追不回來了,當時並沒有立案。如果她沒選擇報 警,也許不會死,最多就是抑鬱一下。這是怎麼的一種絕望。壓倒女孩的最後一根稻草,不是騙子,而是執法者的不作為。

也許有人說了, 電信詐騙這種小案子如果都立案,公安機關恐怕就別想再幹別的事情了。這話不假,不過,這裡面還是有一個「人民群眾的利益重要,還是官員的利益重要」的問 題。不是有官員信誓旦旦說,決不讓一粒不安全的米進入G20嗎?怎麼沒見有官員拍著胸脯說,決不讓一個電信詐騙分子逍遙法外?此外,騙子的違法成本過低,難以對罪犯起到震懾作用,也是騙子猖獗的一個原因。

其實,騙子並不可怕,產生騙子的土壤和環境總不改變,這才是最可怕的。公權力不能去造假,否則上行下效,騙子就會如魚得水;公權力不能不作為,否則騙子橫行霸道,社會風氣敗壞,最終倒楣的肯定還是普通老百姓。(受限篇幅文有刪節)——轉自作者部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