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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回家路》:家的記憶 閃爍的燈火

戴夫帕托憑此片奪下英國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獎。(擷取自網路)
戴夫帕托憑此片奪下英國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獎。(擷取自網路)

文/曾逸蓮
5歲的印度男孩與家人失散,25年後尋回故鄉。家是否還是兒時的模樣?媽媽是否還在家門口張望?在天涯的盡頭,在光陰的背後,在夢的深處……電影《漫漫回家路》(Lion)中所表現的關於家的記憶,永遠是一盞閃爍的燈火。

改編自印度作家薩魯布萊爾利(Saroo Brierley)的暢銷自傳《慢慢歸途》(A Long Way Home),而影片《漫漫回家路》(Lion》)是加斯戴維斯(Garth Davis)的導演處女作,獲今年奧斯卡6項提名,香港將於2月16日、台灣將於3月3日感動上畫。

故事講述5歲的印度鄉村男孩薩魯(Sunny Pawar 飾)因錯上火車來到遠離故鄉千里之外的Calcutta,流落街頭,後被送進孤兒院。幸運的是,一對澳洲夫婦領養了他。薩魯遠渡重洋開啟新的生活。長大後的薩魯(Dev Patel戴夫帕托 飾)憑著對家鄉的零星記憶,決定返鄉尋親,可是他連家鄉的名字都不記得……他的母親是否還在等他?

「戲」說新語

影片中5歲的小薩魯與親人失散後,那迷茫又緊張的眼神,一直在我的腦海中縈繞。不由憶起自己5歲時的那段經歷,不知那時迷了路的我,是不是也和小薩魯一樣迷茫又緊張。

小時候有一段時間,我被寄養在鄉下的阿婆家,貪玩又路痴的我,去同學家吃完午飯後轉身就記不起回家的路。我當時並不會講當地的語言,一路哭哭啼啼不知道怎麼辦。路上遇到一個陌生的婆婆,她把我領回她家開的理髮店,沒想到我阿公剛好在她的店裏理髮,於是我就歡喜地回了家,這段奇妙的經歷也如同戲一場。如果當初遇上了壞人,估計我也成了被拐賣的兒童了。

影片中的小薩魯並沒有像我那麼幸運,他在火車站與哥哥失散,誤上火車到了另一個城市,流落街頭,再次回到家鄉已是25年後的事了。

家,一直都在

與哥哥失散後,他誤上火車,從火車站出來,小薩魯第一次看到那麼擁擠又冷漠的人群,茫然四顧,急需援助的他卻無人伸出援手,甚至還被人欺騙,險被拐賣,再被送進了監牢般的孤兒院。經歷了一系列苦痛後,他被好心的澳洲夫婦領養,擺脫了貧窮的命運,在美麗的澳洲過著天堂般的生活:陽光、海灘、別墅、遊艇,對薩魯來說真是因禍得福。他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善良的養父母對他呵護有加,他也很爭氣地順利考上了大學,成為了養父母的驕傲。

他以為自己差不多遺忘了那苦痛的流浪生活,不再惦念大洋彼岸的親人。然而在一次的聚會中,那盤印度小吃Jalebi(在面糊中加入大量糖炸製的印度小吃)喚起了他的童年記憶。

影片回放著小薩魯和哥哥的對話,小時候的夢想很簡單,能吃上Jalebi就是莫大的幸福了。這個橋段是現實版薩魯的真實回憶:「Jalebi很貴,對我們來說是很少能吃到的美食。」記憶裏的哥哥的形像在他的腦海裏越來越清晰,觸動著心中最柔軟的那根弦。

目前的生活再美好,薩魯也無法忘懷自己貧寒的出身;養父母對他再疼愛,也無法阻擋他對親生父母的想念。那個位置,是家存在的地方。

薩魯感到無比忐忑,他渴望尋親,渴望回到家鄉,卻又懼怕回去。二十多年可以改變很多的東西,環境可能早已今非昔比,親人可能已經離世,即使真的回到原地,他可能一無所獲。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回家,選擇了面對。令人淚奔的一幕是他真的在原住地找到了母親,母親堅持不搬家,就是期盼著有一天他能回來。這種堅守,就是「家」的味道。

影片的最後,導演甚至邀請到薩魯真正的母親參演母子重逢的一幕,表現得十分真摯。無論相隔多遠,失散多久,冥冥中總有一線相連。家,一直都在;家,就是心中閃爍的燈火。

呼籲關注街童問題

電影演繹最成功的部分是前半段小薩魯的流浪經歷,將印度街童的現實表現得淋漓盡致。天才小演員Sunny從導演海選的2000多名小朋友中脫穎而出,出演薩魯一角。他有一雙天生就會說話的大眼睛,為這個角色增添了不少令人感動的色彩。與哥哥分散時的驚慌失措、街頭流浪時的孤寂憂傷,他都演繹得精準到位。

電影公司希望藉此影片表現印度的街童問題,引起更多人對兒童拐賣及兒童領養問題的關注。在印度,每年有超過8萬個小朋友失蹤,他們大多被綁架,或是被生活陷於困頓的父母拋棄。他們多數是少女及兒童,而且並不是人人都能夠像薩魯一樣被好心人收養,大部分兒童最終被脅迫賣淫或流入全球勞動巿場成為童工。調查顯示,大約40%的失蹤兒童從未被尋獲。

街童往往淪為「童黨」,即為少年黑社會。這些流落街頭、缺乏關愛的孩子往往成為社會的隱患。關注他們的處境,伸出援手,或許能重塑一個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