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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共享單車能獲利? 學者:商人恐另有盤算

中國的共享單車。(網絡圖片)
中國的共享單車。(網絡圖片)

文/記者張原彰
共享經濟是近年國際間的熱門議題,而台灣的YouBike營運至今已約7個年頭,總會員數超過80萬,騎乘次數8千8百萬,發展可算是成功案例。對比中國,共享單車發展時得面對失竊、毀損率高等挑戰,學者分析,即使無法獲利,中國商人還是一窩蜂進場,這背後絕對有他們特殊的盤算。

美國南卡羅萊納大學艾肯商學院教授謝田,日前獲頒中華民國外交部「台灣獎助金」而受邀至台大公共經濟研究中心擔任訪問學者,來台參訪3個月期間,他曾多次騎乘YouBike,並對台灣共享單車的發展印象深刻。

謝田認為,YouBike整體車況維持得相當好,價錢較實惠,座椅可以調整,也具備變速功能,也較少聽到有人隨意停放或是隨意丟棄等事情。但他分析,YouBike想靠著共享單車獲利,有一定的難度,因為包括:車輛維修、車輛分布的調配等皆是需耗費相當的成本。此外,YouBike的費用不算高,憑此損益兩平較困難,但獲得政府的補助,因此似乎較無營運上的疑慮。

共享單車近年在國際間發酵,尤其是在中國,風潮幾乎延燒至各線城市,各個共享單車品牌如雨後春筍般冒出頭,但多數受到中國「地氣」的影響,無法健康的發展成型。

共享單車發展好壞 公德心是關鍵

謝田說,「共享單車這樣新穎的商業模式,確實吸引不少中國投資者的目光,到在一窩蜂進場下,反而阻礙了它的發展。」

與台灣的YouBike不同,共享單車在中國發展時,遭遇到多項阻礙,包括:車子失竊與毀損率高、部分零件易失竊,且還有需求大於供給,單車輛數過多,使用率不佳,而致營運出現缺口。日前江蘇杭州就出現共享單車的閒置潮,甚至出現了所謂的「單車公墓」。

「這就是英國作家威廉・佛司特・洛伊所說的The Tragedy of the Commons(工地悲劇)」,謝田說,這種現象特別容易出現在社會公德觀不高的地區,在中國這可能已是常態,共享單車在中國已衍伸出新的麻煩、新的汙染源,失去原先意在造福社會的初衷,這並非是共享經濟本身的問題。

謝田說,共享經濟透過分享社會資源而獲利,出發點帶上善意包含利他的基點,但這得建構在公德水準較高的社會,才能促使其良好發展,共享類的商品不會淪為被惡意盜用、濫用、損害的悲慘結局。但現今的中國,經濟雖發達,但公德觀卻沒有與時俱進,民眾還是會為了蠅頭小利而把公有物占為己用,或是蓄意損害公有物。

「這在意義上如同過去的假米、假酒等食安事件」,謝田解釋,這是由當今中國的社會風氣所催生而出,在那個社會裡能理直氣壯的傷害他人,絲毫不具道德上的愧疚感,做壞事時不會遭到社會譴責,甚至在極權體制下,法律的保障也不具效力與公平性,「這其實是在中共的統治下,所形成的特有文化。」

他舉例,這種現象在歐美等民主且先進的國家中是不被容許的,如果老闆在食品裡添加非法的有毒物質,員工即使領老闆的薪水,在得知真相後必會有人出面揭發不法情事,媒體也會自發揭露被掩蓋的真相。但中國的情況卻相反,即使工廠裡有上千名員工知道這類違法情勢,寧可選擇沈默,或直接直接參與,也不會出面講真話。

共享經濟雖由歐美延燒至中國,但中國有它獨有的地氣,因此其無法忠實地呈現初衷。但即便在失竊率、毀損率居高不下,恐面臨血本無歸的窘境下,中國商人寧願鎩羽也要投入其中,「這些商人當然有他們的盤算。」

中國共享經濟猖獗 恐成詐財工具

謝田說,不只單車,在中國還有共享雨傘、共享籃球,許多商品皆能共享化,但多數是製造成本不高的商品。這可能隱含經濟狀況不佳,當地投資機會減少等現象,因此只要有新穎的想法,加上低廉的成本,就會有一窩蜂的投資者湧入。

他說,「台灣有所謂的愛心傘,民眾自發幫助他人,因此根本不需要共享。共享籃球更讓人匪夷所思,其實,台灣的YouBike都需要政府的支持才可支撐,更何況中國這類共享商品,幾乎不是高成本、高獲利的物件,背後到底能創造多少商機?」

「這種也與中國的道德觀有關係」,謝田說,商人通過媒體炒作或是虛假的造勢,吸引投資者進場,最後再掏空資金捲款潛逃,這在中國也是常有的現象,早有不少先例。

巴鐵騙局是近日出現的實例,巴鐵計畫是在城市裡打造橫跨路面的有軌電車,車體下方簍空,以不影響路面行駛的汽機車與行人為前提下提供載客服務,這項計畫未經過嚴格認證,初期質疑聲浪也不少,但靠著宣傳炒作,騙倒眾家投資人。

謝田說,當初這項計畫就漏洞百出,商人明知道計畫不可行,但還是願意持續追加投資成本。目的是要欺騙社會大眾,以吸引更多人投入資金,形成類似老鼠會的賺錢模式,他憂心「中國的共享經濟極可能步入類似命運。」

歐美共享經濟的精神相當簡單,在提供消費者便利之餘,從中賺取收入。從金融海嘯後至今,已在歐美發展數個年頭,且擴增包括:汽車、單車、訂房網站等多個領域。不過在商業道德失落的中國,共享經濟猖獗的恐是想被用作詐財的工具,加上中共政府鼓吹全民創業,更加速共享經濟無度發展,最終迎來泡沫化的結局。

中共當局成幕後推手

謝田說,共享經濟在中國氾濫成災,政府絕對是始作俑者之一。撇開官商勾結,以騙取財富的動機不談。中共正在鼓勵全民創業,這大幅催化了民眾的投資熱忱,商人更迫切的畫出致富願景。在缺乏良善配套的情況下,導致一窩蜂的商人擠入特定產業,共享經濟就是其中選項。

謝田說,全民創業幾乎是不可行,因為不是人人都有好點子,以及經商的手腕與頭腦,但如果政府鼓勵創業,提供民眾創業時包括:稅收減免、較低的借貸利率等方式,這樣的做法倒是可行的。

中共想真正的鼓勵創業,應該放鬆對經濟的控制,加速建立信用體制,提供中小企業貸款與融資,並建立真正的法律制度,利用法律保障產權專利,並保護公平競爭,打破國有企業的壟斷,對私有企業的壓制。

謝田說,「但這都是中國不具備的,中共並不保護創業者,目前既得利益者控制經濟,絕對無法坐視私營與民營企業大幅發展,因此頂多開放共享經濟這類無關緊要的商業模式,因為不會觸及到他們的核心利益。」

回歸共享經濟的大主題,謝田也認為,中國的共享經濟多數恐無法經得起市場考驗,加上背後恐包藏著騙人動機,且在不斷有人進場的情況下,最後走向泡沫化的機率會相當高。他預測,就共享單車來說,可能在不短的時間內,就會大規模出現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