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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琴為翼 遨翔音樂天際——大提琴家顧晨田的故事

從上海音樂學院畢業時,顧晨田與母親李鑫合影留念。(顧晨田提供)
從上海音樂學院畢業時,顧晨田與母親李鑫合影留念。(顧晨田提供)

文/記者林樂予
上海音樂學院是中國歷史最悠久的高等音樂學府,僅用一年多時間學習專業課程就想考入這所學校,聽起來好像天方夜譚。然而,顧晨田卻做到了。4年深造之後,他又被5所美國知名音樂學院錄取,用3年時間攻讀了兩個碩士學位。從看似無望的平凡中屢屢創造奇蹟,顧晨田相信,天賦、勤奮、神的佑護和家庭的支持,缺一不可。

一年備考 入讀上海音樂學院

顧晨田來自浙江寧波,4歲開始學習大提琴。與許多出身於音樂世家的學子不同,小晨田並沒有系統性地學習專業的機會,輾轉於不同的老師之間,他只是把大提琴作為業餘的愛好斷斷續續地學習。

直到升入高二,在高考的嚴酷壓力下,母親李鑫決定讓孩子試著走一條不同的路——考上海音樂學院學習大提琴。這個決定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對——「想要進入上海音樂學院的學子何止千千萬萬,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呢?」李鑫則回答:「一旦決定了,我就從沒想過失敗的可能。」

回顧這段經歷,顧晨田感恩神的指引,讓他找到了最優秀的專業老師;他慶幸自己有音樂的天賦,在第一堂視唱練耳的樂理課上,就能準確地唱出不同的音符;沒有母親全身心的奉獻,他很難想像自己能克服一個個看似不可能逾越的障礙;一年多的脫產學習,他每天堅持練琴十多個小時……

直到走上考場,顧晨田還是很緊張的。演出經驗不足,考官的一個小動作都能讓他分心。不過,一年多的刻苦練習,已經讓他的演奏水準有了質的提高。2009年,他與另外五名大提琴專業學生一同被上海音樂學院錄取。

愛上大提琴 興趣是最好的老師

入讀音樂學院,僅僅只是一個開始。相比其他同學,顧晨田的專業基礎不夠紮實,剛入學時並沒有得到老師的重視。

大二時,他從老師那裡聽到了當今音樂界最負盛名的華人大提琴演奏家馬友友的專輯,「第一次發現大提琴是這麼美的樂器!」真正發現了大提琴的美,也讓顧晨田有了更強烈的學習願望。

勤學苦練,不斷反思,到了大三,顧晨田已經成為了上海音樂學院交響樂團的首席大提琴手,成績在管弦樂系遙遙領先。然而,正當春風得意之時,命運又和他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手指受傷 仍考取5所音樂學院

一次去玩籃球,讓顧晨田的左手手指意外受傷。對普通人來說微不足道的傷痛,卻成了專業音樂家的絆腳石。看遍了上海的大小醫院,依舊無法診治,顧晨田拉琴時常常感到手指隱隱作痛。

此時,一向決絕的李鑫內心也有動搖,如果手指一直不好,晨田可能要轉行了。然而,艱難時刻,母親總是比孩子更堅強,她鼓勵兒子,眼前遇到的事情都算不上困難,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並建議晨田把自己遇到的問題跟老師交流,聽聽他們的看法。

不久後,顧晨田帶傷參加了美國音樂學院聯盟的考試,一舉獲得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皮博迪音樂學院(Peabody Institute of 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波士頓音樂學院(Boston Conservatory)和英國皇家音樂學院(Royal Academy of Music)等5所知名學府的錄取,有的學校還給他開出了全額獎學金的錄取條件。

顧晨田的導師感到很遺憾,如果正常發揮,晨田完全可能入讀美國的頂級音樂院校。最終,晨田選擇了給他半額獎學金的皮博迪音樂學院,沒想到,在這裡還有了意外的收穫。

異鄉求學 攻讀雙碩士

成立於1857年的皮博迪音樂學院是美國歷史最悠久的音樂學院之一,座落於美東名城巴爾的摩(Baltimore),1997年歸入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除了全美一流的約翰霍普金斯醫院,巴爾的摩還有一家專治手指的專科醫院。在這裡,顧晨田的手指得到了治癒。

在皮博迪學習的3年時間,顧晨田讀下了音樂和演奏兩個碩士學位——這在同學當中並不多見,背後的付出可想而知。

相比國內音樂教育對於獨奏的注重,顧晨田認為,美國的教育更關注重奏和合奏的表現。皮博迪的學生個個才華橫溢,又極其刻苦,每天在小琴房裡一練就是15個小時,常常連飯都顧不上吃,顧晨田也不例外。

功夫不負苦心人。求學期間,顧晨田獲得全額獎學金參加了多個音樂節,並被選為德克薩斯音樂節(Texas Music Festival)交響樂團的首席大提琴,與著名指揮家卡爾·聖·克萊爾(Carl St. Clair)同台演出。

圓夢美利堅 開始職業生涯

初到美國,吃飯、語言、交通⋯⋯以前不是問題的問題都成了「問題」。晨田的托福成績在藝術類考生中算是很高的,可還是感覺力不從心,上課時不敢發言,就算有問題,也只是在課後暗暗地給教授寫一封郵件。

時間長了,他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便開始有意加強英語學習:每天睡前聽聽廣播,做家務的時候看看美劇⋯⋯語言水平不知不覺中提高了很多。

4年後,那個上課時總是怯生生的「外國人」已經成為了喬治梅森大學(George Mason University)波多馬克藝術中心(Potomac Arts Academy)的大提琴老師,給很多美國小朋友們授課了。

顧晨田還在中大西洋交響樂團(Mid Atlantic Orchestra)和華盛頓國家愛樂樂團(National Philharmonic)等專業樂團擔任重要大提琴手。此外,他還與眾多著名指揮及葛萊美獎藝術家同台演出,參與過巡迴交響樂會、音樂劇等多種表演形式,用樂聲為聽眾帶去善與美的體驗。

母親感言:最重要的是陪伴

用顧晨田自己的話說,在他學琴的過程中,「媽媽幾乎是付出了全部的心血」。

作為音樂愛好者的李鑫曾從事財會工作,為了陪兒子考音樂學院,辭掉了穩定的工作,終日奔波在寧波和上海之間。

李鑫說,在孩子學習音樂的過程中,父母的第一要務就是「陪伴」。她幾乎沒有時間看電視和逛街,兒子練琴,她就在旁陪著。為了讓晨田更好地掌握視唱練耳基本功,李鑫甚至學會了彈鋼琴,不厭其煩地陪著兒子一遍遍練習。到了後來,李鑫幾乎有了專業的鑒賞力,她為晨田指出的問題常常和專業導師提出的意見不謀而合。

「堅持」,不僅是對孩子的考驗,更是對家長的磨練。李鑫感慨,雖然學音樂的路很苦,但世間又哪有一條通往成功的輕鬆大道呢?年齡小的孩子可能不會理解家長的良苦用心,但如果能堅持下來,將來大都能體會並感激父母的艱辛付出。「我最欣慰的是,雖然付出了很多,但這是孩子真心喜歡的一件事情,他很享受,並且也能把快樂帶給別人。」

「讓孩子保持善良,非常重要。」李鑫說,她以前常常擔心「人善被人欺」,而現在,她不這麼想了。「與人為善」是基本的處世法則,善良的人最終也會有好的回報。「其實,琴聲中也能體現出這個人的品格如何、是否有一顆善良的心。純淨的音樂,會真正地感動聽者。」李鑫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