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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陽,看見雲端處的曙光

臧興國(右)重生的路上有太太一路守候。(博思智庫提供)
臧興國(右)重生的路上有太太一路守候。(博思智庫提供)

文/臧興國
眼前的我,是個領有中度殘障手冊的人,身體機能已遭過去毒品和癌症破壞殆盡,但我願意和生命戰鬥,告訴自己:「絕不能倒、不能倒,因為不能再讓那些愛我的人失望。」

誤入歧途,殘害美麗生命

「毒品不會成癮啦,沒用的時候,睡個覺就好了!」一旁有人慫恿著。

「可是――,好啦,我試試看!」

出社會後,因為誤交損友,使我的人生急轉直下,開始不再有色彩!

對我而言,只要每天有固定的進帳,足夠支付吸毒費用、家庭的日常開銷,就已經足夠了,沒有太多精神理會生命尊嚴和家人的感受。

朋友對我說吸毒不會成癮,實際上錯了,無形中讓我慢慢地產生依賴感,只要喝酒、賭博,就會想到它,假性的快樂,使人陷入恐怖的深淵。

此時的「家」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名詞而已,我的生活重心只剩下毒品,因為只有它才能帶給我一天生命的活力。

然而,在我殘害生命的同時,身體也出了毛病,嘴巴裡凹了一個小洞,日益鬆動的牙齒,吃飯時嘴巴不斷流血,也無心理會,最後被看不下去的家人押進醫院治療。

由於長期菸、酒、檳榔不離口,只覺得口腔壁破了一個洞,有那麼嚴重嗎?直到傷口越來越大,更是逃避就醫,等到木已成舟,診斷出爐後――口腔癌第四期,一個禍不單行的可怕考驗已然降臨。

太太不離不棄,浪子決心回頭

「這是我嗎?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經過21小時的漫長手術,醒來時,臉上不僅插滿了大大小小的管子,下排牙齒和淋巴也被拿掉,拿起鏡子,也被眼前的影像給嚇傻了!

手術完,只能吃流質食物,太太每天打新鮮的果菜汁為我補充營養,寸步不離的照顧,丈母娘對我更是視如己出。即便如此,還是在短短幾個月,體重從105公斤直掉至75公斤,就如陷入困境的家計。

這時太太只有低著頭到處求援、借錢,一路求回娘家,躺在病床上的我,回想以往的日子,為了滿足身心靈的空虛,曾做過不少荒唐事,頓時有了深層的醒悟。

「我願意替你們清償所有債務,但唯一條件,就是妳要和他離婚!」小姨子對我的太太說著。

「妳不要再心軟了!放下吧。」親戚朋友們一旁附和著。

吸毒期間,我的太太除了每天守著一具活屍體,就是應付上門催債的凶神惡煞,還有兩家人的無情咒罵,甚至小姨子也勸她和我離婚。

過沒多久,因為一件搶奪案的牽連,我被警察逮到,因而被裁定戒治。被押送時,內心隱隱擔心:「太太這下子再也不會理我了吧!」

「我的人生還要這樣繼續下去嗎?」但她依然沒有放棄我,猛然使我澈底地檢討,開始認真思考未來的路。

「有這麼一位賢淑的妻子,一直無怨無悔的守在我的身邊!」我默默告訴自己要振作,是她用無悔的青春,換回了我的良知。 

重生力量,成為負傷的醫治者

「到底是什麼把你打醒?」太太常問我這個問題。

「我還有幾年能糟蹋,難道就要這樣走完我的人生?」

說實在的,也說不上來真正確切的答案,或許是不堪自尊一再被踐踏,也許是想到年紀已大的老父親,不想再讓他為我難過;更或許兒子已漸懂事,不想讓因為我而在人前抬不起頭;當然,也包括自己和太太……即使嘴上滿口不在乎,內心都在淌血、滴淚……。

所以,下定決心戒毒,而且信守諾言成功了!當我步出新店戒治所的那天起,我帶著一顆重新出發的心,準備迎接新生命。

「只要有成功的機會,我就絕不能放棄自己。」

我開始學著努力的與家人重新建立關係,並試著讓他們再一次接納我。現在我可以大聲說:「我做到了!」只要用心,誰都可以,因為家人是每個人最終的碼頭,也是最真的歸屬。

後來,更加入「利伯他茲教育基金會」,至監所進行生命教育,也跟著團隊走進校園做反毒宣導,積極參與各項服務機會,以志工分享為樂事,希望能成為一名負傷的醫治者,幫助自己也幫助他人,找回重生的力量。

除此之外,更重拾書本,前往空中大學的社會福利系進修課程,增強專業知識,期勉自己修完專科後,繼續取得學士資格。

因為這份努力和向學心,很幸運的在前年經由新店戒治所的推薦得到103年的「旭青獎」,榮獲總統接見與副總統的頒獎,贏回人生的價值與榮耀。

這份遲來的幸福,將跟隨我邁向未來。 

走向陽光,找回生命榮耀與意義

「感謝陽光走進我的生命,帶領我走出人生的低潮!」

因為過往荒唐歲月,以及後來罹患癌症的經歷,使我有張殘缺的臉,而一度令人感到懼怕、求職碰壁,有了生命體會之後,開始學習如何放下身段,並仔細從周遭朋友身上學習、揣摩。

漸漸地,我發現,原來真正的我和一般人沒有兩樣,每天都得為工作而努力,後來醫院主動幫我通報到陽光基金會,當我還在醫院時,就有志工來關懷,出院後,志工還前來探望,並邀請我參加志工培訓班課程,藉著重建自己,進而幫助一些有相同遭遇的人。

就這樣,我開始了半志工的服務工作,也開啟人生的另一扇窗。每天,有一群為生命尊嚴而持續努力的人,讓我深刻明白「生命是如此的美好」,也相信擺脫重重綑綁與束縛,走向陽光之路,就能看見雲端處的曙光。

――摘錄自《雲端處的曙光:抗癌勇者溫暖人心的生命故事》(抗癌鬥士故事系列10),博思智庫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