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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干預美國之音 從陸富商郭文貴直播被斷說起(上)

美國之音中文網官方推特。(擷自網路)
美國之音中文網官方推特。(擷自網路)

文/記者林燕
「在21世紀以來的第一個十年裡,中國(共)駐華盛頓大使館和『美國之音』(VOA)普通話服務部(又稱中文部)的主管開始進行年度會議,允許大使館官員對美國之音的報導內容發表看法。」美國史丹佛大學胡佛研究所(Hoover Institution)的最新報告揭露,由美國國會出資的媒體,竟也受到中共干預報導內容。

VOA工作人員對胡佛研究所說,VOA的人在中共大使館舉辦活動,VOA的一名電視編輯在大使館活動中「甚至公開承諾對中國(中共)忠誠」。

胡佛研究所11月29日發表200多頁的重量級報告〈中國影響與美國利益,提高建設性警惕〉(Chinese Influence & American Interests),揭示中共全面滲透和操弄美國政府、學術界、傳媒、企業和僑界的嚴重情況。

該報告採訪的一些VOA工作人員認為,中共的宣傳活動成功地將其中文服務「從報導與中國直接相關的節目,轉向對中國聽眾突出美國日常生活或美式英語教學」。

中共「關切」節目內容

VOA的預算由美國國會出資,由美國廣播理事會(Broadcasting Board of Governors,最近更名為美國全球媒體機構USAGM))監督,以多種語言向世界各地製播節目。根據VOA的介紹,其中文報導每週觸及4千萬中國人。

關於中共是否介入美國新聞自由,可以從2017年的斷播事件說起。

2017年4月19日,VOA中文部主任龔小夏在其電視頻道安排了採訪逃亡海外的中國富商郭文貴的節目,並且在網站預告了現場直播,但是採訪還沒開始,中共就警告美國之音在北京的記者,採訪郭將引起嚴重後果,中共大使館官員亦在華盛頓聯繫VOA、威脅要報復。

此事引起VOA高層關注,但龔仍頂著壓力進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變得很複雜,VOA高層在直播進行中切斷節目。隨後,龔和其他幾名員工被停職,期間VOA對此事展開4項獨立調查。

經過一年多的調查,VOA於2018年11月29日做出處分通知,解僱龔小夏。目前,龔正向VOA的主管機構就被解僱提出申訴,而VOA高層否認因中共壓力而停止直播或解僱龔。

幾名VOA的工作人員對透露,自從龔被解僱以來,VOA中文部已經恢復到「避免報導被認為對中國(共)過於強硬的新聞」的模式。例如,對中共持不同政見者、人權活動家曹雅學的部落格已從VOA網站上刪除。還有幾位知名的中國評論家不再是VOA的分析專家人選。

許多VOA的工作人員形容,現在的VOA報導,既不贊成也不反對中共。

報告研究人員觀察到,VOA中文部現在的報導重點是旅遊、文化和語言,中國觀眾可以在中共的環球電視網(CGTN)或國內網路上看到同樣的內容。

「五獨」新聞紅線

龔小夏日前在推特發文,透露VOA曾經有「不許報導法輪功、藏獨、疆獨、台獨等所謂『五獨』」的新聞紅線。

胡佛的報告也在註釋部分提及,龔曾在VOA製作節目,報導中共在大躍進時期造成的饑荒、2001年中共鎮壓法輪功以及1989年六四事件,這些節目受到中國觀眾歡迎。

要完整看待龔與中共大外宣,需要從2011年說起。2011年,VOA的主管部門廣播理事會曾想要裁減65%的中文部人員,但在記者和編輯向國會遊說後,裁員計畫遂被取消。

旅美學者何清漣在2018年公布一直未發表的〈中國(共)大外宣〉報告,並提及VOA中文部當年面臨裁撤風險時,曾向她借閱該報告初稿,作為說服國會的資料。

龔小夏在2017年2月再度擔任VOA中文部主任後,曾滿懷雄心讓中文部再展輝煌,並向何清漣再次借過報告,並將其重要內容譯寫成一份專題報告,交呈國會相關議員。

但在龔小夏4月專訪郭文貴、直播節目被中斷後,龔等幾名中文部記者即被VOA高層處以行政性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