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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的非洲經營可能全面落空

⊙謝田
今年的中非合作論壇,在西非國家塞內加爾(Senegal)的首都達喀爾舉行。跟往年相比,論壇的級別降低了,規模也變小了。非洲國家的元首,很多根本都不參與,派去的多是部長級的官員,把它作為一個工作性的會議。中共則由外交部、商務部兩個部長出席,(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以視訊參加。

中共媒體對會議的報導,說什麼中非經濟交流在「尋求新的契機」,為什麼交流幾十年後才發現契機沒了、需要尋找新的了呢?顯然,中共的非洲戰略,遇到了新的挑戰;在國際上陷入困境的中共,正在失去傳統的盟友;中共在非洲的苦心經營,可能全面落空、面臨人財兩失的結局。

中共的「一帶一路」項目讓東南亞國家如斯里蘭卡、泰國、馬來西亞等陷入高額外債的困境,非洲國家看在眼裡,記在心上。越來越多的非洲國家開始認識到中共的援助背後,隱藏著新殖民主義的特徵,加上中共以商壓政、蠶食主權的野心,和擔心淪為中共資源上的殖民地的可能,使得非洲政府開始與中共劃清界線。

剛果、烏干達政府開始公開抨擊中共,說中共在非洲的「一帶一路」讓他們的國家陷入債務危機之中。剛果共和國也將給予中共的礦產開發權收回,以阻中共繼續攫取當地資源。中共在剛果共和國開採鈷礦,但不履行許多大型契約,包括31家醫院、2所大學。中共在國內胡亂建設、吹牛浮誇的惡習,已經蔓延到了非洲。烏干達無力償還中共的巨額貸款,中共也不打算重新協商貸款條件,該國唯一的國際機場的控制權,可能很快屬於北京。

當然也有準備賴帳的,讓中共頭疼。消息說,中共要接管肯亞的蒙巴薩港(Mombasa),但肯亞政府今年稍早否認將該港當做抵押、向中共借錢建鐵路。肯亞政府說,即使拖欠還款,蒙巴薩港也不會落入中共手中。中共會派幾隻戰狼、航母去法拍、收回嗎?中共恐怕不知道該怎麼做,也不太敢做。

法國《世界報》說,中共與非洲「合作的盛宴已經結束」,對中國人、對非洲人來說,都感到有些「幻想破滅」,每個人都意識到花錢並不足以刺激經濟發展。在非洲各國看來,中共根本不是在協助他們,而是在英法過往的殖民勢力撤退之後,儼然變成另一個新的殖民帝國。更糟糕的是,這個新的殖民主義者比舊的、老牌的殖民主義者要壞得多,完全沒有法治和人權的概念,還帶來了許多惡習、陋習!

中共從2000年起進入非洲,開始大量投資,並利用「一帶一路」讓非洲各國陷入債務陷阱,以獲取非洲的礦產、港口、機場等資源。根據國際發展中心的數據,2000-2011年間,中共對非洲的投資,主要集中在自然資源、礦產、油田和基建,比如在迦納的55億美元的貸款,奈及利亞54億美元的用基建交換石油開採權,茅利塔尼亞40億美元的石油、鐵礦和道路建設,赤道幾內亞26億美元的石油貸款,衣索比亞22億美元的水壩工程貸款,以及南非的22億美元的金融合作計畫等。

根據布魯金斯協會和美國企業研究所的數據,中共在非洲最大的投資目標國,是奈及利亞、安哥拉、衣索比亞、肯亞、尚比亞、南非、剛果、喀麥隆和莫三比克。這些國家加起來,占了中共非洲投資的65%。

過去20年間,中國和非洲國家的進出口貿易,從2002年的200億美元左右,增長到2014年的兩千多億,12年間增長了十倍。中國從非洲進口的貨物,以2017年為例,最大宗的是礦物燃料(石油),高達350億美元,隨後是其它礦產和鉀肥(100億)、銅礦石(40億)、木材(22億)、鐵礦石和金屬陶瓷(cermets,20億)。與此同時,雖然中國從非洲的進口在2002-2014年間與中國對非洲的出口同步增長,但從2014年以後,中國對非洲的出口依然強勁,中國從非洲的進口則快速回落。也就是說,中共基本上是把非洲國家作為其原材料和能源的來源,用大量的出口工業產品換回這些能源和礦產,而沒有立足於協助非洲國家開發冶煉和高工業附加值的生產體系,基本上是授人以魚而不是授人以漁,來「剝削」這些「非洲同胞」。

但是進入最近十年,中共在非洲的投資,更多的轉向了數據中心(Data Center)和智慧城市計畫(Smart City Initiative)。從東部非洲的吉布地、衣索比亞、肯亞,到南部非洲的辛巴威、南非,到西部非洲的迦納、奈及利亞、馬里和摩洛哥,沿著非洲大陸的外緣,遍布中共的數據中心和網路。中共的勢力幾乎占據了整個撒哈拉以南非洲(Sub-Saharan Africa)的大部分國家。中共雖然沒有最先進的、可以媲美歐美的先進數位科技,但中共的技術如華為的設備,足可以用優勢的價格占領非洲市場。

根據布魯金斯協會和美國企業研究所的數據,中共從2005年到2018年的14年間,從2005年到2016年,中共在南美、中東和北非、撒哈拉以南非洲、歐洲和亞太的投資,從2005年的兩百多億美元,一路快速增長到2016年的近三千億美元,然後從2017-2018年,出現劇烈的下滑,達到700億美元左右。顯然,當時美國總統川普的對中共貿易戰和關稅制裁,導致中共的外匯收入銳減、投資能力銳減,在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基本上說來,中共的非洲戰略,不光引起非洲人的不滿,還引起了整個地球人的不滿。非洲各國覺醒了,認識到中共對非洲的鯨吞策略,歐美後知後覺,現在趕緊向非洲招手。拜登發起的「重建更好世界」(Build Back Better for the World,B3W)計畫,準備在明年開始在全球各地投資5-10項大型的基礎建設,與中共的「一帶一路」抗衡。美國的計畫跟中共的計畫不同之處,在於美國除了協助非洲進行基礎建設,也致力於加強當地的產業升級。這對非洲國家有遠見的政客來說,有很大的吸引力。

歐洲對中共在非洲和全球的布局,也心知肚明,並採取相應的措施。歐盟委員會12月初公布了一項計畫,到2027年在全球範圍內投資3,000億歐元(約3,400億美元)用於基礎設施、數字和氣候項目,以「真正」替代中共的「一帶一路」倡議。這個叫做「全球門戶」(Global Gateway)的計畫,涵蓋了歐洲的供應鏈、數位化、衛生、氣候和能源及運輸,以及教育和研究。「全球門戶」將以贈款、貸款和擔保的形式向受援國提供資金,資金將在「公平和有利的條件下」提供,以避免讓第三國政府面臨債務問題。

許多非洲國家的政府,尤其是與中共過從甚密、收受中共賄賂和收買的獨裁政府和流氓政府,與中共政權打交道的時候,他們自有流氓政府的手段。他們當然知道中共的目的,知道中共缺乏國際支持,需要小夥伴在國際論壇撐腰,他們自己可以奇貨可居、漫天要價。中非論壇的幕後運作,就是小流氓向大流氓的分贓索要。中共如今外匯短缺、力不從心,小流氓慾壑難填之際,會翻臉得很快。非洲國家政局不穩,需要收買的高層會越來越多,吃官糧的人會越來越多,賄賂和收買的內幕終究會洩露,底層的民眾終將會因為不滿而揭竿造反。

維基百科聯合創始人拉里・桑格,在談及維基百科為什麼會失敗以及該如何應對時說,「你不可能與在意識形態上敵對的人之間達成共識。」非洲國家的政府,雖然很多腐敗和專制,但都沒有中共這般的邪惡,也沒有共產主義的深層因素。他們多多少少受到原來西方殖民主義者的影響,多少還有一些民主的觀念和習慣。許多非洲國家的政要和上層人物,都在歐美受到良好的教育,非洲國家的人民和美國、歐洲國家,基本上是開放的,不是類似於中共和北韓那樣高度的封閉。非洲人民對於契約制度、契約思想、公平思想、法治和人權的理解和要求,都遠遠高於「西朝鮮」。中共的共產主義本質、反人類的行徑,最終會遭到非洲人民的唾棄,而現在只是剛剛開始。

中國四五十歲以上的人,應該會記得上世紀七十年代中國幾乎唯一的一部相聲,相聲裡有一個中國人知道的大概唯一一個斯瓦希里語的單詞——「拉菲克」。拉菲克就是「朋友」的意思,說的是中國工人援建坦贊鐵路(TAZARA Railway)、與非洲人交朋友的故事。2022年即將來臨,據說新的一年會更加多災多難,希望不是如此。但中共政權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與近鄰的日本、韓國不和,與西面的印度交惡,與美國劍拔弩張,最近也開始失去歐洲,而現在呢,連非洲的「拉菲克」也不保,非洲經營面臨全面落空,前景的確不是很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