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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紫千紅憶故鄉

花除了提供觀賞之外,其美好形象還能啟迪人們的良知、善性,且是藝術創作及繪畫的絕佳素材,其他功用更不在話下。(123RF)
花除了提供觀賞之外,其美好形象還能啟迪人們的良知、善性,且是藝術創作及繪畫的絕佳素材,其他功用更不在話下。(123RF)

文/雪
筆者童年生長的地方,是依山傍海的臺東鎮(其時之行政區屬鎮),數十年前,原是座樸實無華的城鎮,卻因眾多花木的裝扮,呈現嬌豔迷人的風貌。

一、半鄉半城的特色

鎮上主要的大馬路只那麼兩、三條,鮮少有車輛經過,兒童可以放心大膽的在其間遊戲,車速通常極緩,遠遠來了再躲還不遲。房舍至多兩、三層樓高,有院子的平房居多,院中幾乎都有花木點綴著,即使是政府機關也不例外。

如五、六月間,老遠就能看見熊熊的「榴火」(橙紅的石榴花)在派出所外的院牆上「燃燒」著,又如公路局的右側闢了一處玫瑰園,種滿各色罕見的碩大玫瑰,每當盛開,那豔麗高貴的花容及其特有的香氣,總吸引路人駐足觀望,並嘖嘖驚歎不已。住宅區的戶外隨處可見如茵綠草及遍地野花,蝴蝶、蜻蜓恣意翻飛著,徜徉其間,煞是心曠神怡。

二、得天獨厚的庭園

筆者童年所居,據說是日據時代留下的公家宿舍,許是運氣較佳,庭院格外寬廣,且花木眾多,尤其前院右側的一株仙人掌最為奇特,有兩、三米高,渾身布滿尖銳長刺不說,當首度春季來臨,數十朵大喇叭似的雪白複瓣花,盛開於疊羅漢般的四稜肉質綠莖上,那一塵不染的聖潔,那天仙降臨的絕代風華,那昂然挺立唯我獨尊的氣勢,直「震」得在場觀看的家人目瞪口呆,彷彿被高人點了穴似的,好半天才能回過神來,那情景,至今記憶猶新。

後院更是花的天下(至少五種以上),最值得一提的是一株獨秀的七里香,當仲夏時節,喇叭形的小白花一旦盛開,密密麻麻,綠葉就被喧賓奪主了,只見大團花球籠罩在短木幹上,蜂蝶環繞之外,陣陣醉人奇香以排山倒海之勢直撲內室,直達肺腑,薰得家人個個暈陶陶,直嚷「快窒息了!」卻又不捨走避。

因那沁人的天然芬芳,簡直勾魂攝魄令人難以抗拒!走筆至此,依稀仍能感受到那當年的超級濃香,正以雷霆萬鈞之勢撲面而來呢!絕不誇張,就香到這種程度,令人永生難忘!其次,在該花的右側有棵高大的槿樹,老幹虯結粗壯、枝葉稀疏,卻常年開著朵朵碗大的複瓣粉紅槿花,美豔異常,足堪匹敵牡丹。其餘如木棉花,燈籠花、杜鵑等,也是終年不斷的輪流開放著,可謂美不勝收。

三、花的國度——東師附小

東師附小是筆者就讀的小學,校園中隨處可見花的蹤影,其中最令人驚豔的要屬鳳凰花了;在分校(低年級校區)的運動場跑道邊及總校(高年級校區)的教室前,分別種著至少五到六棵高聳入雲的鳳凰木,每當仲夏黃昏,成千上萬朵橙紅豔麗的鳥形花怒放於樹梢,肆無忌憚的展現著烈焰般的風采,天邊絢爛的晚霞就黯然失色,俯首稱臣了!

這時,在樹下仰首觀看的小學生們,多半都愣在原地,盯著頭頂的花海,著了魔似的,直看得兩眼發花,脖子發酸為止,其魅力可想而知!

總校的另一亮點,是在師長辦公室與高年級教室之間,闢有大片圓形花圃,每班負責其中一畦,隨人所好,種著各類花,數目不拘。每當校方宣布「種花比賽」開始,各班學生使出渾身解數,拿出各自看家本領,或買來花苗,或從自家花圃挖來成品種上,也不講究什麼布局、搭配的,五顏六色、雜七雜八,只要能活就行,於是,各花畦紛紛展現「我家創意」,儘管忙翻天,大夥兒卻都樂在其中,排名早已拋諸腦後,最終共同完成「春滿校園」之心願。

四、秀麗繽紛的「東女」校園

「臺東女中」是鎮上唯一的女子中學,也是筆者就讀的學校,校園的特色是:「景中含景」,或「別有洞天(自成一格)」,前者如進入校門後,兩側綠草地上各圈著綠色植物的圍籬,其中種著高矮不一的木本花,形成幽靜的「園中園」;後者如大禮堂的左側,步道旁種有一整排的洋紫荊樹,每當初春時節,串串深淺不一的紫蝴蝶花在雙橢圓形綠葉間展翅欲飛,漫步其下,時有清香襲來,令人興神遊化外,如夢似幻的感受。

又如護理室旁的花架上,攀爬著藤蔓類的軟枝黃蟬,當晚春之際,盛開起朵朵豔黃喇叭,吹奏著熱情洋溢的青春萬歲交響曲,你會由衷讚歎造物主才是最偉大的藝術家!此外,中央兩排教室之間的大片空地都闢為花圃,種滿金黃色系花,如金盞花、太陽花、向日葵等,在溫暖陽光的烘托下,呈現燦爛輝煌的景象。

類似以上景觀,不勝枚舉,學生們耳濡目染之餘,心性在無形中得到陶冶及提昇,而師長們的教學也因此收「事半功倍」之效,想必這便是當年每位「創校者」的初衷吧?

五、結語

花除了提供觀賞之外,其美好形象還能啟迪人們的良知、善性,且是藝術創作及繪畫的絕佳素材,其他功用更不在話下,這大千世界倘若欠缺群芳的點綴,真不知有多麼寂寞、單調及乏味,思及此,不由衷心感謝造物主的無量智慧及洪大慈悲,並慶幸在那年代未曾發明手機、電視等高科技產品,否則,人人都成了「低頭族」或「電視迷」,對周遭的自然環境視而不見,難免因沉溺於物慾、名利,導致道德提前下滑、亂象叢生,如此一來,豈不辜負上蒼造化萬物,期待眾生欣欣向榮、生生不息的良法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