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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的故事

文/吳宗育
雨季來臨時,石頭上面長滿了些綠絨似的苔類。雨季一過,苔已乾枯了,在一片未乾枯的苔上正開著小小藍花、白花,有細腳蜘蛛在旁邊爬竄。河水從石罅間漱流,水草隨著魚蝦擺動,薰風陣陣拍打在溪流上,樹上枯葉隨之落下,如剛剛驟逝的雨滴,跟著溪水品嘗一段無止境的故事。

湛藍的天空灰幕低垂,頓時感到空氣一絲煩悶,而蛙兒們開起了雨季派對,享受雨滴滋潤肌膚,花草也享受雨滴滋潤大地,所有萬物正進行著人們未知的自然饗宴。

轟隆轟隆……彷彿數台相機喀嚓不停閃照著大地,那透明的雨滴似串串漓珠,撒落在一面又一面清澈明鏡上,滴答滴答……打算不眠不休,不停演奏著由萬物製造的樂器,直到雨季結束。

聞著空氣中已散去的潮溼味,混濁剛淋浴完的泥土與花草,枯木旁的新嫩芽似乎又長高了些,曾在死亡的邊緣不停掙扎,祈求重獲新生。雨水帶來豐沛水流,有如流淌於密密麻麻、蜿蜒迂迴的掌紋間,由四面八方交織錯綜複雜盤根,孕育出新生命的泉源。

河堤旁有數不盡的小樹如香菇展開蕈傘,雨水洗禮後散發出清新精華,每株樹木比儀式前來的茁壯、成長,而和草毯漸把蔚藍天空染成一幅油畫,使大地充滿了生命氣息。

雨季的故事還沒結束,雨水們各自漂流到不同地方,有些學會了變裝魔術,以不同樣貌存在。不知何時,又在寬廣海上相遇,幾年不見的老友相互訴說著屬於自己的精采故事,說著說著,不知不覺沒有意識。已氣化的靈魂,逐漸飄散在母親的懷抱中,並等待雲朵審判輪迴。

滴答滴答……下個雨季開始了,新生的雨水落下了,接著又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