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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視野下的中國風景(下)

瑞典建築師派帕(Fredrik Magnus Piper)設計的斯托海德園林(Stourhead)。(維基百科)
瑞典建築師派帕(Fredrik Magnus Piper)設計的斯托海德園林(Stourhead)。(維基百科)

文/柳笛
在古老的歐洲人心中,遙遠的東方有一座神州大陸、中心之國。她富足、祥和,擁有人類語言所能描繪的一切美好的特質。從絲綢之路的貿易往來,到教士、航海家的冒險之旅,東方世界的商品與傳說一路西行,為歐洲文明注入璀璨的光輝,更變成王室貴族至市井細民爭相追逐的國際風尚。

布雪(Francois Boucher)《中國庭園》現藏於法國貝桑松藝術與考古學博物館(Musée des Beaux-Arts et d布雪(Francois Boucher)《中國庭園》現藏於法國貝桑松藝術與考古學博物館(Musée des Beaux-Arts et d'archéologie de Besançon)。(維基百科)

這是歐洲17~18世紀掀起的一股文化旋風。歷經光陰流轉,它於19世紀逐漸淡去,卻化作西方藝術設計領域的學術名詞——「中國風」(又稱「中國熱」,Chinoiserie)而永恆存在。

使臣、傳教士經歷~西方漢學熱

大航海時代帶來的貿易熱潮,也促使更多的外交使團、傳教士來到中國。他們有著淵博深厚的學識和修養,對中華底蘊也有著比馬可波羅時代更為深刻的感受。

1799年維也納瓷器水壺,裝飾模仿另一種罕見的中國產品——漆器。(維基百科)1799年維也納瓷器水壺,裝飾模仿另一種罕見的中國產品——漆器。(維基百科)

1517年,葡萄牙國王派出了使臣皮雷士前往東方。這位歷史上第一個拜訪中國的使臣非但沒能覲見明帝,反而被關進廣東的監獄。大明朝嚴謹的司法制度卻給這位特殊的囚徒留下良好的印象,因而,他以敬佩的心情把親身經歷寫成書信,偷偷寄出中國監獄,送到海外。

約60年後,西班牙的使臣德拉達較為幸運,在福建盤桓兩個多月。他購買了百餘種中國圖書,並請人翻譯,作為他考察中國的可靠資料。返回歐洲後,他便撰寫回憶錄《中國札記》,並在書中首先確證,中國即契丹,亦即大明。在這部回憶錄的基礎上,從未到過中國的修道士門多薩遍覽群書,完成歐洲第一部系統介紹中國全景的文化巨著。

族徽瓷(Fitzhugh)中為Grill家族族徽。(維基百科)族徽瓷(Fitzhugh)中為Grill家族族徽。(維基百科)

在中國艱難宣教的傳教士們,為了更好地融入中國貴族與士人的生活,努力學習漢語和禮節習俗,意外成為研究中國的西方學者。1583年,耶穌會士利瑪竇踏上中土,很快獲得明朝官員的尊敬,獲准長期居留,直至客死他鄉。多年的中國生活以及中華典籍的閱讀積累,讓他得以近距離地接觸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並為之讚歎不已。他認為,中國的偉大是舉世無雙的,柏拉圖《理想國》裡敘述的理想早已在中國付諸實踐。

17世紀,在中國生活了27年的傳教士利瑪竇將《論語》譯成拉丁文,並於1687年在法國巴黎出版,以後轉譯成其他文字在西方流傳。(Getty Images)17世紀,在中國生活了27年的傳教士利瑪竇將《論語》譯成拉丁文,並於1687年在法國巴黎出版,以後轉譯成其他文字在西方流傳。(Getty Images)

利瑪竇身後留下一部手稿《利瑪竇中國札記》,展示了一個地大物博、文明繁盛的中國,成為當時介紹中國最有影響力的著作之一。而他的傳教經驗,也引起歐洲關於如何在中國傳教的「禮儀之爭」。傳教士們紛紛撰文著書,翻譯中國經典,努力把自己對中國的見解告訴歐洲人。如此,更為深層的中華傳統文化大規模輸入歐洲,西方「漢學」就此興起。

利瑪竇在韶州時所穿的儒服,藏於義大利馬切拉塔藝術學院。(維基百科)利瑪竇在韶州時所穿的儒服,藏於義大利馬切拉塔藝術學院。(維基百科)

至此,歐洲人以不同的身分、不同的視角觀察中國,認識到在海平線之外,一個富裕、祥和的中國竟如此傳奇迷人。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一種叫「中國風」的藝術風格即將華麗登場,在歐洲各地綻放出中西合璧的瑰姿。(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