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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咬龍

 (大紀元資料室)
 (大紀元資料室)

文/張英珉
那陣子,我養的虎斑貓總是在我睡著時跑出去,總想門窗都已關緊,不知道牠從何處離開家。

那陣子與前男友分手後,我總會接到另一個男人的電話。「妳喜歡什麼呢……」這男人想在我心碎時刻趁虛而入,但很可惜,我對這男人沒興趣,心思都在走失的貓身上。還好,沒過多久,貓咪就叼了隻大蚱蜢回到陽台上。

「天啊,我的貓回來了!」我不想直接拒絕他,剛好有藉口能掛上電話。

好久沒看到大蚱蜢,我嚇了一跳。畢竟,住家附近因為大規模開發蓋房子後,一些小昆蟲、小動物都不見了,我的貓竟還能抓到大蚱蜢,讓我嘖嘖稱奇。

貓咪咬東西回家送給主人,除了表現自己狩獵能力強大,想獲得主人的關注外,也代表自己要照顧主人。不過這種禮物多了,還蠻令人困擾。有一次,看見一隻青蛙躺在陽台上四腳朝天,而貓咪在一旁舔著尾巴,蹭我的腳,要我摸摸牠的頭。

又一次,貓咪抓了隻老鼠回來,這次的禮物引起家人尖叫,貓咪也被尖叫聲嚇得躲到床下,幾個鐘頭不想出來。想想,貓咪能抓家周邊的老鼠,可以控制一下環境衛生,既然如此,也就欣然接受了。只是必須偷偷把老鼠埋起來,免得貓咪傷心,也挺麻煩的。

春天已過。一日回家時,天空蔚藍,我回家後整理衣櫃,把夏天短袖拿出,發現一件前男友留下的運動T恤。我拿起這件海藍色的T恤,才發現它整齊折起,蓋住另一件我的同款式T恤,一時悲從中來,把頭埋在他的T恤中哭泣著。

但沒多久,我聽到了抓門聲,回頭看著陽台邊,才發現貓咪叼了隻二十多公分長的小鯨魚,守在陽台上,等我開落地窗讓牠進來。

一開始,我還以為那是個塑膠玩具,就讓那鯨魚玩具丟在陽台上。只是沒幾天,螞蟻跑來分食那隻小鯨魚,不久之後,那小鯨魚成為一具小小的鯨魚骸骨。

我皺起眉頭,翻著圖鑑,這骸骨和鯨魚與海豚圖鑑的骨頭標本形狀一模一樣,只是從巨大的數十公尺,縮小到二十公分。但貓咪到底去哪抓到這東西?模型工廠?獸醫院還是海洋樂園?我想了好久,怎樣都想不通,卻也不敢去動著那塊骨骸。

隔天,陽台上飛來一隻沒看過的鳥。我看著遠方感懷時,牠突然飛落眼前讓我嚇了一跳,牠在地上一口咬住鯨魚頭骨就飛走了,我呆愣坐在陽台上,回過神後,趕緊把剩下的鯨魚碎骨埋在盆栽的土中。

貓咪咬回的東西讓我好奇,想知道我的貓咪到底跑去了哪裡。我在網路上買了一台貓咪專用的項圈照相機,在貓咪脖子上裝好照相機,設定每幾分鐘就拍一張照。貓咪出了陽台,只見牠輕巧翻下圍牆,一下子就消失在樹叢裡。

下午,我不喜歡的男人又打電話和我告白,我不知該如何拒絕,就一直靜默地聽著,偶爾發聲回應。直到貓咪回來,抓了抓陽台落地窗的玻璃,我轉頭,發現陽台外的牠,口中叼了一隻龍。一隻東方神祕圖鑑裡面會出現的龍,灰色的,有三十公分大小,頭上有兩支角,身上滿是鱗片,垂晃著癱軟的四隻腳爪。

「喂,妳還在嗎?」電話中男人急切地說著,我趕緊把那隻龍放在陽台上,接著把貓咪脖子上的照相機拆下,隨即用電腦接上照相機。

「那妳喜歡嗎?」電腦逐漸讀取出畫面,我一張一張查看有什麼特殊之處,卻只有拍到貓咪抬頭仰望的藍天。

「欸欸,妳在嗎?」突然,窗外閃光幾下,我看窗外濃雲激烈翻滾,走到陽台時,才發現龍消失了,但貓咪在室內,也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那龍是怎麼不見的呢?

「約晚上七點去公園可以嗎?」轟隆響起雷聲,隨即下起了豆大大雨。我猜想,龍是雨神,牠一定是回到天上去了。

「啊,下雨了啊!我要收衣服了!」這下子聽了我的話,男人終於掛上電話,我想了想,貓咪這次真的送了我一個大禮物,我又可以逃脫這男人的追求,獨自沉醉在失戀之中。我摸摸貓咪的頭,而貓咪只是百無聊賴地看著我,打了一個好大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