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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之力打破中國的金牌迷思?

中國游泳女將傅園慧在里約奧運女子100公尺仰泳項目,奪得銅牌。(AFP)
中國游泳女將傅園慧在里約奧運女子100公尺仰泳項目,奪得銅牌。(AFP)

文/記者施芝吟、郭岳仁
今年里約奧運,中國代表隊的表現不若以往,金牌數落於美國與英國之後,屈居第三,原以為將招來排山倒海的批評與謾罵,但中國游泳選手傅園慧的爆紅,轉移了焦點,她的誇張表情和率真反應,不但跟過去中國運動員「感謝黨、感謝人民、感謝國家」的制式發言形成鮮明對比,也為中國體壇帶來新的風貌。

20歲的中國女將傅園慧,在今年里約奧運女子100公尺仰泳項目,摘下銅牌,她在游泳池畔受訪時,有著一般中國運動員不常見的率真反應,包括聽到自己成績比預期好時,很開心地說「我有這麼快?」「我已經用了洪荒之力了!」這些金句迅速在網路上瘋傳,雖然她並未奪金,但仍成為觀眾和媒體寵兒。

中國隊這次在里約奧運共獲26金、18銀、26銅,總獎牌數雖以70面位居第二,但含金量還是被英國的27金比了下去。若以金牌數計算,創下1996年亞特蘭大奧運以來新低。

對中國來講,這樣的表現是令人難以接受的,因為在傳統觀念中,體育即國力的展現,奧運便是大國間較量的賽場,特別是中國在半個多世紀前模仿前蘇聯,以「舉國體制」的方式訓練運動員——就是將社會有限資源,以國家利益為最高目標,投入體育項目中,而在取得亮麗的體育成績之後,也同時振奮當年生活於貧困之中,物質、訊息嚴重缺乏的中國人民的自豪感。

專家:體育應回歸人性

台灣智庫諮詢委員董立文表示,隨著中國大陸社會越來越開放,尤其在運動員方面,會有更多真心誠意的比賽,追求個人最佳成績,與過去一黨專政之下所謂參加比賽,單純為國爭光,已無個人存在,且用盡手段,截然不同。

他強調,傅園慧之所以爆紅,在於她表現出率真、人氣,與過去傳統刻板印象的專制政權所培養出的運動員,口口聲聲為黨為國,截然不同,所以產生極大差異及變化。董立文認為,從奧運選手角度來看,肯定有代表國家、民族層面,但代表國家,不可能取代個人層面,也不可能抹煞人性,各個國家都是如此。

時代力量總召徐永明也表示,整個中國體育制度,是以奪金牌為目標的機制,將遇到很大挑戰。強化民族主義機制還有發展空間,相較於英國、美國,以個人追求卓越為主要目標,反而在體育上的表現更強大,容易拿下多項獎牌。

他認為,「洪荒之力」一詞在社會中引起強大的認同,回歸體育的本質,回到以選手個人追求卓越為目標,鼓勵中國將體育回到本質,才可長可久。

以往在「舉國體制」之下,體育是政治的延伸,運動員需服從中共各級官員的利益安排。董立文指出,中國裙帶關係在中共,不只體育,甚至國營企業,這種氛圍不僅沒有公平正義,更會敗壞社會風氣,勢必會影響國家競爭力,中共近年奧運獎牌越來越少,就是一例。

他說明,在專制國家內,唯一的特權階級會滲透各個層面,包括體育界在內;體育界在現今社會是有高利潤的,當然會被黨的特殊階級壟斷,過去就曾發生足球弊案。在這樣結構下,既然是壟斷的營利事業,就不可能培養、發掘人才,不符合利益目標,將被排除,因此在這樣的情形下,獎牌數會越來越低,這是必然的。

華郵:中國人的價值觀在變

而傅園慧的名聲鵲起似乎暗示,中國開始轉變對體育意義的社會觀念。徐永明表示,中國社會各個面向都需要轉型,才能讓中國變成更現代化的國家。

《華盛頓郵報》報導更指出,中國人的價值觀在改變。體育明星的粉絲們不再像過去那樣,無情地對待那些未能登上領獎台的參賽者。他們現在更傾向於慶祝人性,而非運動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