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評論 觀點

台灣痛悼齊柏林 誰來感動中國?

⊙高天韻
6月10日,《看見台灣》紀錄片導演齊柏林堪景時墜機罹難,台灣各界痛惜哀悼。齊柏林生前關注環保議題,人們追憶感佩他對環保的奉獻、對台灣的熱愛。台北101於11日晚上6時30分至10時,於大樓頂冠點亮「看見台灣」字樣,以表悼念。台灣阿布電影公司準備於7月舉辦告別式,另外追思音樂會和相關展覽也在籌備中。文化部長表示,已經申請齊柏林褒揚令,並會協助電影公司的未來拍攝計畫。

齊柏林20多年致力於空中攝影和拍攝,4年前推出力作《看見台灣》,呈現自然美景、揭示環保和生態問題。影片中的俯拍畫面壯美撼人——高山、綠地、海洋、稻田、湖泊、白雲、牛群、龍舟、橋梁、列車、大廈……從眼底掠過的,是站在高處看到的台灣,激盪特別的感觸。

台灣人紛紛表示對齊導的不捨:「感謝齊導用他的眼,讓許多人重新拾起對台灣的驚歎和心疼,無論是美麗或是哀愁。」「愛護這片他深愛的土地就是我們接下來的責任!」「讓我們記住,他帶給我們的感動。」

責任與感動,這兩個詞,沉甸甸的,敲在心上。一位中國在台灣學習的大學生寫下影評,題目是〈看見台灣 可是中國看不見台灣〉。他在文中提到了中國海岸線縮短2千公里、垃圾包圍北京城的事實,認為更應該看清中國的現狀。

錦繡中華,今日焉在?海洋、河流、湖泊嚴重汙染,土壤含毒,森林萎縮,水源枯竭,十面霾伏。在這片土地上,保護環境,舉步維艱。中國並不缺少環保衛士,但是卻沒有滋潤那一份責任的土壤。多年來,中國環保人士的遭遇寫下多少悲哀和荒唐。

2017年5月5日,自由亞洲電台報導,河南省武陟縣環保人士張文奇因向環保部門舉報當地企業汙染,遭警方刑事拘留。張文奇的代理律師表示,舉報行為有功無過,更不可能是犯罪。張文奇從2014年起,持續舉報當地企業傾倒有毒工業廢料,埋入地下達數千噸,但是卻遭到政府打擊報復。

江蘇省的吳立紅先生,有「環保衛士」之稱,先後舉報過2千多家企業的非法排汙行為,2005年被民眾選為中央電視台「感動中國」候選人、「中國十大環保人物」。2007年,吳立紅因為「涉嫌敲詐」被拘捕並判處3年監禁。他於2010年4月刑滿出獄後,時刻受到國安、國保和網警的監視。吳立紅說,你要真的敢調查企業汙染,那麼你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監獄。

2012年12月5日,為海南生態環境奔走的環保人士劉福堂因為「非法經營罪」被處有期徒刑3年,緩刑3年,處以罰金1.7萬元人民幣。劉福堂寫道:「對於我的一次又一次的拍案而起,群眾樂了,說我說了他們想說又不敢說的話;對於我的一次又一次的揭露問題,『領導們』怒了,說我給他們的臉上抹了『黑』,影響了他們的政績。」

2009年7月,甘肅環保人士孫小弟,因向外界公布當地核汙染狀況,被處以勞動教養二年,其女孫敦白(又名孫海燕)被處以勞動教養1年半。孫小弟在甘肅792鈾礦場 工作,多年來揭露當地礦場將大量未經處理的核廢料,直接傾入長江主幹流,致使生態環境和民眾健康受到嚴重威脅。然而,他所反映的問題長期得不到政府的重視,反而多次遭到警方的拘禁和監控。

2006年8月,浙江環保人士譚凱被以「非法獲取國家機密罪」判刑1年半。譚凱的律師李和平當時評論說,譚凱關注的是環保問題,被判刑超乎想像。有關當局從政治的角度,而不是從法律的角度考慮譚凱的案子。

中國自由撰稿人朱欣欣表示,「對他們(中共)來說,關係到中共特權集團錢袋子這些企業,他不願意關注這些企業,或者讓這些企業來進行環保方面的投入。最關鍵的他們只想從這些企業裡面撈取各種稅收、稅費,它對治理並不真正的下功夫。」

吳立紅受訪時表示,中共國家機器花了這麼多的人力、物力打擊環保人士,叫人無法理解。打擊環保人士實際上也是在打擊他自己,他也在這天空下生活,也離不開水,需要安全的食物。

多少民間的志願環保者,他們的奉獻和努力感動了千萬同胞,卻被中共無情的打壓、扣上莫須有的罪名,承受苦難。昔日美麗的山川、森林、草原,在戰天鬥地的瘋狂中,在盲目追求經濟利益的驅動下,慘遭破壞。天空,失去了蔚藍和清澈。今日,若是俯瞰大地,攝入的會是怎樣一幅畫面?

有台灣民眾這樣向齊柏林致意:「我們能接住你的夢想。」在中國大陸,同樣的夢想,要如何放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