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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題惹議 學者:中共教育禁人民思考

前中文大學哲學系教授及前系主任張燦輝,圖為資料照。(記者陳泓銘/攝影)
前中文大學哲學系教授及前系主任張燦輝,圖為資料照。(記者陳泓銘/攝影)

【記者張曉慧、梁珍/香港報導】中共利用中國文化搞統戰,已被世界各國看清,多國孔子學院被關閉就是顯著例子。今年香港高中文憑考試(DSE)一則試題要求考生評述是否認同「1900-45年間,日本為中國帶來的利多於弊」的說法,被教育局及中共官媒批為傷害國民感情及尊嚴,引起軒然大波。

DSE於5月14日舉行,歷史科第二部分考察「20世紀上半葉的中國和日本」,要求考生參考資料並結合自己所知,評述「1900-45年間,日本為中國帶來的利多於弊」的說法;其中一條史料是關於清末中國留學生前往日本學習,另一條史料是中華民國臨時政府向日本借款。

這條試題遭到各種親共媒體及組織攻擊。此後考評局負責通識科的兩名經理傳出辭職,分別是評核發展部高級經理盧家耀,及評核發展經理梁紫豔。其中盧家耀因為曾在個人臉書(Facebook)發表「林鄭滾蛋」及上傳遊行圖片被紅媒批鬥。

14日晚間,教育局發言人表示,試題「附帶極為片面的資料」、「具引導性」,可能令考生「達至偏頗的結論」,並稱該試題「嚴重傷害了在日本侵華戰爭中受到莫大苦難的國民的感情和尊嚴」。

15日下午,教育局舉行記者會,局長楊潤雄表示會要求考評局取消這條題目。他重申,該試題可能引導學生得出與歷史、民族不合的結論,又稱日本在這段時間多次對華侵略,「對中國只有弊,沒有任何利」,因此這條題目「沒有討論空間」。

繼中共外交部駐港公署在臉書發文後,中共官方新華社也在15日發表評論〈香港必須建立與「一國兩制」相適應的新教育體制〉,要求特區政府「根治香港教育『頑疾』」。

曾任中文大學哲學系主任的張燦輝教授接受本報專訪時,表達對中共意圖以洗腦取代香港教育的憤怒與悲哀。為說明共產黨的「教育」與香港教育的異同,張燦輝講了奧維爾(George Orwell)小說《1984》中的故事。當拷問者在男主角溫斯頓面前伸出四根手指,問他:「這是幾根手指?」溫斯頓不管回答「四根」或「五根」都被電擊,直到溫斯頓完全喪失思考辨別能力,不管自己看到什麼,說出的只是拷問者想讓他說的數字。

張燦輝表示,教育的願望本來是讓學生學會獨立思考,分辨是非,懂得分析資料而做出自己的判斷。而共產黨教育是預先設定「善」與「惡」、「真」與「假」,如學生講的不符合設定就是錯。在共產黨教育中「真相不是我們要思考、反省得到的,真相是預先給的」。

中國文化歷千年不敗 中共七十年將亡

對於中共動輒以代表「14億人」、「所有中華兒女」自居,藉口「國民感情」打壓教育、學術,張燦輝表示,這種「假、大、空」說法正體現共產黨「罔顧每個人的獨特的人格、個性」。他質問:「你真的覺得14億人都這樣想嗎?既然這樣試一次公投啊?」

張燦輝表示,中共代表不了中國。1949年出生的他問道:「共產黨(統治)有多少年?70年,與我一樣。你估它會長久下去嗎?」他續說,在中共病毒疫情後,在國內國外的不滿中,不知中共還能捱過幾個月。

而中國文化綿延數千年,與70年的中共統治不可相提並論。「譬如我們講廣東話,我們看唐詩宋詞,我們看古代的思想家,這些與共產黨有什麼關係?共產黨只會將民族文化毀滅。」

他又指,中共最近利用中國文化來搞統戰,已經被世界各國看清,多國孔子學院被關閉就是顯著一例。「大家都知道在文化大革命裡面怎麽摧毀中國文化。後來(共產黨)覺得不行了,就找一些聖人出來塗脂抹粉,好像孔子學院,現在變成了一個大笑話。它以為德國有歌德學院,中國有孔子學院,但是德國的歌德學院不是搞統戰的。」

「中國不等於中國共產黨的中國。至少在我們當今世界,中國還有中華民國。」張燦輝表示,由孫中山等革命者推翻滿清,建立的中華民國,在台灣實現了革命先烈追求的自由、民主理想。

教師:小事化大製造恐怖

對於教育局的言論,有中學教師感到非常不滿,質疑是藉批判一條正常合理的試題,收緊對歷史科的政治控制,並在教育界製造恐怖。

任教歷史及通識科的中學教師江先生表示,這條題目並不像教育局所說具「引導性」,其考核重點是同學的資料運用、分析能力以及批判思考,而非讓考生贊同「日本為中國帶來的利多於弊」。至於試卷提供的材料只提及日本援助中國,未提及日本侵華,他表示「正常有上課的同學都知道日本侵華的歷史,自然有史實可以作答」。

他續指,這次的事件反映教育局小事化大、以言入罪,政治目的已經昭然若揭:一是通過控制考試出題等手段,「收緊對科目政治立場的控制」;其二,是製造恐怖以威嚇教育界,「包括批鬥老師,整頓教育局內部的人員,製造一些白色恐怖,使老師在課堂裏不敢隨意發表任何政治立場。」

另一位不願具名的中學通識科女教師也憂慮此次對試題的批判「影響很大,很深遠」。她質疑:「是否有了這個先例之後,只要政治上比較敏感,就可以什麼都取消?」她擔心,政治審查會進一步延伸到教科書中,「是否日本這一部分就要刪掉,或者字眼上淡化?」

她又指,取消試題對考生影響很大,因考生對不同考題熟悉程度不同,在答題時往往有詳有略,如果有考生引用大量史實回答此題,試題卻被取消,考生是否會自我懷疑,覺得自己所學都白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