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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纏萬貫」到底多富有?

北宋畫家張擇端所作《清明上河圖》局部,描繪北宋京城汴梁及汴河兩岸的繁華和熱鬧的景象和優美的自然風光。(公有領域)
北宋畫家張擇端所作《清明上河圖》局部,描繪北宋京城汴梁及汴河兩岸的繁華和熱鬧的景象和優美的自然風光。(公有領域)

文/容乃加
人們常以「腰纏萬貫」形容有錢人,那麼「腰纏萬貫」的人,到底多富有呢?

「腰纏萬貫」典出殷芸《小說‧吳蜀人》,有幾個人各言己志,有人想當官——當上天下最繁榮的揚州城的刺史,有人想當富翁——腰纏萬貫,有人想成仙——騎鶴升天。其中有一人腦筋動得很快,想「腰纏十萬貫,騎鶴上揚州」通通攏在一身,這行得通嗎?

「腰纏萬貫」的「貫」就是古代計算錢幣的單位。中國古代,銅錢是最主要的貨幣,古代錢幣中間有方形孔,古人用緡絲線穿過錢幣的方孔,將一千個銅錢串成一串稱一貫。一個銅錢是一文錢,一貫有一千文錢。「腰纏萬貫」指身上有萬貫錢幣,就是有一千萬個錢幣,也就是有一千萬文錢了。

萬貫銅錢有多重?

當然,腰纏萬貫的富人,是不可能把這些財富都纏在腰身上,因為一千萬個錢幣,可不是個小撲滿能裝得下的,而且分量也很重。古代對錢幣的形制和重量,也有鑄造的標準。那到底腰纏萬貫的銅錢有多重呢?來看一看,算一算。

唐代鑄造錢幣的「通寶」幣制,是唐以後歷朝的鑄幣標準,沿襲近1,300年。北宋以前,錢幣和以布帛、穀物代錢的支付都通行,進入北宋,銅錢成了主要的財政貨幣。銅錢可以表示價格,可以用來支付、流通,還可以貯存價值。《舊唐書‧食貨志上》載:唐高祖武德四年(622年)七月,廢五銖錢,行開元通寶錢。銅幣的形制仍沿用秦代的方孔圓錢,規定每十文重一兩(一文的重量為一錢),一千文則重一百兩(十六兩為一斤),即六斤四兩,這就是一貫錢的重量。那麼萬貫的錢就是一貫的一萬倍,就是七萬斤了。腰纏十萬貫就有七十萬斤的重量,「腰纏十萬貫,騎鶴上揚州」鐵定行不通!

「腰纏萬貫」的「貫」就是古代計算錢幣的單位。(Shutterstock)「腰纏萬貫」的「貫」就是古代計算錢幣的單位。以目前的水準來說,腰纏萬貫的富戶還沒達到千萬富翁的等級。(Shutterstock)

萬貫家產到底多有錢

當然啦,七萬斤重的錢幣不可能全部纏在腰上,在清朝,「腰纏萬貫」還是極富有的比喻,清代小說《儒林外史》寫道:「你不看見城裡張府上那些老爺,都有萬貫家私,一個個方面大耳。」那麼,從購買力來看,擁有萬貫錢幣,到底多富有呢?

因為每個朝代的物價水準不盡相同,「萬貫」能夠買多少生活物品才是實質價值。朝政的穩定與否,社會安靖或動亂都是錢幣價值的變因,我們就舉幾個例子來看一下相對的水準。

根據《新唐書‧食貨志》,在唐初貞觀年間,政治清明,物價穩定,物美價廉。一斗米僅四、五錢,一貫(千文錢)就可以買到200~250斗米了。萬貫就等於200萬~250萬斗米的價值,以現在的米價換算,就超過10億新臺幣了。在唐代若是「腰纏萬貫」當是極富了。

在唐玄宗天寶年中,全國一年稅收大約二百餘萬貫。那麼,這時期一個人「腰纏萬貫」的財富,就相當於每年國稅現金收入的近二百分之一。唐朝時並存布帛、穀物可折算錢幣的貨物制。

宋真宗咸平三年(西元1000年),中國進入一個經濟快速成長的時期,主要表現在統一使用銅幣和鑄幣量的成長。《宋史》記載,宋初到咸平三年的流通錢幣,有北部各國喜用的銅幣,南方各國使用的鉛幣或鐵幣和四川專用的鐵幣。

北宋神宗熙寧六年(1073年)是北宋鑄造銅幣的高峰年,大約鑄造了600萬貫。以這個水準來說,一個人「腰纏萬貫」,就占有了一國一年流通錢幣的六百分之一(當時以穀物、布帛支付的制度還同時存在),的確不可小覷。

唐朝通用貨幣「開元通寶」。(公有領域)唐朝通用貨幣「開元通寶」。(公有領域)

萬貫實際購買力有多少

那麼「腰纏萬貫」在宋朝實際購買力有多少呢?首先還是以主食的米和副食品來作比較。

《宋史‧食貨志》提到「熙寧、元豐(1068~1085年)以前,米石不過六、七百。」在北宋神宗、哲宗年間,一石約當六、七百文錢,一石是十斗,所以一斗米就是60~70文錢。取中數65文錢計算,一貫錢約買到15斗米,萬貫能買15萬斗米。以現在的米價來對照的話,萬貫將近七千萬元新臺幣。

同樣是宋代,到了宋徽宗宣和二年(1120年),一石米就漲到2,500~3,000文錢,一斗米250~300文錢,比起熙寧、元豐時期,物價上漲了四、五倍,相對幣值也貶值四、五倍。

再看日常食物,宋朝以人民生活繁華富足便利著稱,從北宋民俗志《東京夢華錄》的實際紀錄來看,當時到店裡吃碗菜蔬精細的飯菜(造齏),每碗才十文。冬天來自黃河的生魚,每斤不到一百文。京都一時之選的美食店鋪販售的美饌小吃,比如:鵝鴨、雞兔、肚肺、鱔魚、雞皮、腰腎、雞碎之類的點心,一份是十五文,包子一個也是十五文。一貫錢可買到66份。

一貫錢即一兩銀子。《紅樓夢》中的劉姥姥說賈府一頓螃蟹宴的銀子二十多兩,夠他們莊稼人過一年,那咱們就以一個月二兩來估計,那在北宋時二、三兩銀子大約也夠城裡人買一個月的菜餚了。

萬貫等同今日多少錢

上述那些宋代點心,像不像現今的港式飲茶的各式點心呢?筆者是覺得挺像的。宋代時一貫錢能買到66盤點心,如今在港式飲茶餐廳買66盤點心要花多少錢呢?若都用飲茶小點一份的均價60元新臺幣來計算,那麼66盤的價值將近3,960元新臺幣。上述是一貫錢的換算情況,萬貫就是再乘上萬倍。

如今銅錢的幣制是不在了,但是白銀的交易還在。我們就用白銀來換算,萬貫錢幣值當今多少錢呢?

古代一貫銅錢相當白銀1兩的價值(銀1兩=37.5克)。現在白銀價格,1克約是21.5元新臺幣。那麼一貫錢等於806.25元新臺幣;一萬貫錢就換得8,062,500元新臺幣。以目前的水準來說,腰纏萬貫的富戶還沒達到千萬富翁的等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