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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哲學

文/李元凱
哲學,人生的導師,至善的良友,罪惡的勁敵,假使沒有你,人生又值得什麼?

人生哲學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涉及廣泛,內涵高超,各家、各學派所持的理論不一而見人見智,故非一般人所願談論的玄學。
人生哲學顧名思義是整個哲學中屬於探討人生問題的部分,指示人生應循的途徑,而期待實現人格最高價值。人生哲學就是討論人生各種問題的哲學。

依人生哲學一詞而言,可分廣義與狹義兩方面來解釋,廣義的人生哲學包含一切人類生活上的問題,性質上概括了身、心兩面,數量上兼及個人和群體,因此複雜紛繁,牽涉廣闊。狹義的人生哲學,祇是對人生希望、要求和價值的探討,研究人生是否有存在的意義和價值。

羅馬批評家西賽羅(CICERO)曾說:「哲學,人生的導師,至善的良友,罪惡的勁敵,假使沒有你,人生又值得什麼?」所以亞里斯多德界定為探索宇宙、人生根本問題的知識。

古代的人生觀,側重「意」的生活,即人倫的生活,其理想在於道德的實踐。中世紀時的人生觀,偏重「情」的生活,即是信仰、希望的生活。其理想在於靈魂的安慰。近代的人生觀,注重「知」的生活,即科學的生活,其理想在於物質的享受。現代人的人生觀,看中「知」、「情」、「意」的調和生活,其理想在於求得人格美滿的發展,社會文化的發達,其價值遠為進步、偉大的。

古今中外的哲學家對於人生的意義,都有著他們自己特殊的看法。如我國的孔、孟以成仁取義為人生最高的精神價值所在。亞里斯多德認為人生的意義,就在完成人之所以為人的特性。

伊壁鳩魯視快樂為人生的終極,以幸福為人生的正鵠。斯多亞學派以遵守自然法則生活為人生最高意義,以天君泰然為人類生命的真髓。然叔本華卻以為人生是苦痛與罪惡的,毫不值得生活下去。

尼采更主張以超人的意志來擴張權力的統御,超越流俗為人生的真諦。以上等等學家的見解,皆不失為人生觀的看法,總而言之,可分為三種,即樂天觀、厭世觀、淑世觀,三者間的關係是相對的,非絕對的。樂天論者有時因情意的阻抑,環境的壓迫,將改變其樂天的態度;悲觀論者亦有時心情的突變,逆境順受,否極泰來,而改其厭世的態度。樂天論者不一定完全否定人世間的罪惡苦惱的存在,悲觀論者也不一定完全否定人世間美善價值的事實,只看當時者所持態度的傾向而決定,這些與其個人天性、感受、經驗、境域、教育、環境、生理狀態、時代潮流、民族精神等所影響,先天性已構成其樂天、悲觀或改善的傾向,終至決定其一生的命運。

樂天論者,肯定人生存在的意義,和全世界美善的價值,對於世界人生的存在抱著樂觀的態度,因此無論是自然界的災害或者是人為的罪惡,皆從善的方面去解釋,視天變地異的禍害為刺激人的精神,使得人類有向上圖進的力量,人生的途程中如無逆境,則無世界文明的順境發展,並不以人為的罪惡而懷疑人類道德的價值,反而以此禍害苦惱視為完成人之道德行為的因素,因為人之為善,苟無所動其心,而堅忍其性,便無法見其有所難能可貴之處,所以道德的實踐,必須經過艱苦奮鬥,方能發揮其價值,故我們知道禍害苦惱並不阻礙道德的實踐,反足以增高其價值。祇要確定人生理想的目標,繼續向上追求努力,不但可使生活感到情趣,提高人格水準的價值,漸進於美善的境域,悠然以自適。

悲觀論者正好與前者相異,常持厭世的態度,以為人世的痛苦罪惡多於快樂美善,認為世界與人生根本沒有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因此力求脫離於世俗,亟欲超然以逃避痛苦,故有主張提倡自殺,已獲解脫,視「自殺為人生最善的發明」,視「自殺為人類的特權」,雖死猶為光榮,心靈上得到永恆的寧靜。

叔本華表示其絕對的悲觀態度,認為宇宙的本質為意志,一切無生物的相互作用,以及有生物的成長茁壯,都是盲目的意義表現,同樣地人生是此股力量在驅使,不停的向前追求,罪惡苦惱隨著社會文明的進步而增多,終極無法自覺自拔,因此人生亦是純為盲目的意志所支配,苟欲求得解脫,須滅絕生活的意志,絕對否定自我的存在,以祈求絕對空泛的境界。

但是我們知道悲觀論者的厭世嫉俗,大都出於環境、境遇、感受、性格等因素的影響,人世間並非祇有罪惡苦病,尚有更多的溫暖、熱情存在。

淑世論者折衷上述兩者的關係,屬於調和的立場,認為人世間原有罪惡苦惱的存在,並非盡善盡美的自然環境,人類應努力抑制罪惡的漫流,輕減苦惱的憂慮,向著現在或未來理想目標而邁進,以期增進人類的福祉,社會的安寧。一面擯棄絕對的厭世觀,而取相對的態度;一面排斥消極的樂天觀,而採取積極的做法,確信人生能改善一切社會的生活,增高人類道德的觀念,保障人性尊嚴的可貴。故無惡不成其為善,無善也無以見其惡。

世界上有罪惡,未見其盡善;人生裡有苦痛,亦未見其盡樂,就因為有不完全、不滿足而使得人類刻苦奮勵,永遠朝著無限美滿理想的世界而進行,繼續努力,繼續創造,求得發揮人格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