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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藏族女孩叫阿塔》揭漢藏關係成中共禁書

西藏的僧侶。(Getty Images)
西藏的僧侶。(Getty Images)

文/記者李怡欣
旅居英國的中國作家張樸去年九月出版長篇小說《有一個藏族女孩叫阿塔》,內容描述一名藏族女子「阿塔」與漢族男子「張哥」相戀,卻遭政治無情拆散,揭示漢藏之間,因中共暴政劃出一道難以縫合的傷口。作者張樸2017年3月從英國飛來台灣,與讀者舉辦簽書見面會,並接受本報專訪。張樸說,台灣有很多關心人權的朋友,他很感謝台灣能協助出版這本書;在台短暫停留兩週,他離台前不捨表示,「很喜歡台灣,這裡的人很好相處,感到自在愉快,希望下次能盡快再度來台與大家見面」。

張樸出生於四川,90年代初赴英國念書並定居倫敦,至今發表過小說、評論逾百萬字。其首部長篇小說《輕輕的,我走了》被譽為新移民小說的突破,短篇小說《一個妓女的六四情節》、中篇小說《大男人的眼淚》、人物特寫《聶元梓印象》、政論文是《西藏不相信眼淚》、旅行札記《我與張戎回鄉記》等。

張樸早年曾任記者、編輯工作,善於擷取真實生活中的吉光片羽,成為小說創作養分;他的創作偏重愛情,出過四本小說都以愛情為基調,張樸說,「別看簡單的男女相愛,背後映照出細微廣袤的人性奧祕與時代,這帶給我持續寫作的激情,加深對人生的領悟。」

愛情小說成「禁書」 越禁越多人看

張樸與張戎的許多著作,由於揭發中共內幕,在大陸被列為禁書,但是,反而在世界暢銷。「這本書寫了,回不去大陸了。」因為,漢藏議題向來是中共「敏感區」,「我寫這本書,中共是非常害怕、非常憤怒的。」對關心人權與民主的人來說,創作「被禁」代表戳中老共痛腳,反而是一種榮耀,不讓張樸回去,更加突顯中共對張樸寫作威力的害怕。

自古,歌詠愛情淒美與永恆的經典比比皆是,但《有一個藏族女孩叫阿塔》是坊間第一本「反應當代漢藏關係的長篇愛情小說」,本書形容的西藏跟中共宣傳的野蠻、落後的藏蠻子完全不同,張樸筆下的藏人和諧、融洽且幸福感強,西藏民族擁有上千年文明與燦爛文化,透過文字引領,讀者彷彿身臨西藏高原,穿梭拉薩廟宇長廊間,歷史的扉頁盡在眼前翻飛;中共害怕,因為對老共來說,這不是虛構小說,是真實被揭露。

本書創作動機來自一位藏族女性被漢人男友拋棄,理由是朋友因手機有「達賴喇嘛」照片被帶回警局訊問,漢男擔心惹禍上身就跟藏女分手了,「這種事很誇張,但千真萬確」,故事主人翁「阿塔」就是以此為原型。張樸補充,「漢藏關係就是中國現狀的縮影」,中共掌政以來監視無所不在,「社會表面平靜,實際上內心枷鎖緊綁,當敏感事件一爆發,就把恐懼召喚出來」,這樣一說,漢族男友的反應就不令人意外了。

愛情第三者叫「政治」 再愛也只能說Bye-bye

「再熱烈的愛情,一旦落入冷冰冰、血淋淋的政治裡,悲劇幾乎是必然發生。」這是作者為本故事下的註腳。

開場以女主角阿塔死亡儀式「西藏天葬」破題,文中寫道:「眼睜睜,我看著阿塔裸露的屍身,被天葬師一刀、一刀,割成肉塊,剁成骨渣,再抹上酥油、滾一層糌粑,任西藏高原的兀鷲們大口吞食…」,這是一場極具視覺張力的「愛與信仰」昇華祭儀,看見藏人輪迴轉世概念,相信「死亡不是終點,而是另一生命的起點。」故事之初就注定悲劇收場,於是,讀者帶著不捨、好奇的心境走進劇情。

『阿塔是個美麗年輕的藏族女孩,淡褐色皮膚、黑黑的眼眸子、細眉薄唇、鼻尖微微翹起,身穿藏人無袖長袍,胸前掛著綠松石紅珊瑚項鍊,腰帶圍得高高的,盡顯修長的雙腿;張哥是漢人骨董商,在成都酒吧聽到她的歌聲,不可自拔地迷戀上她,兩人陷入熱戀。』

『2008年,拉薩藏人暴動,阿塔的朋友手機有達賴喇嘛照片,阿塔哥哥捐錢給達賴喇嘛,兩人雙雙被中共特務逮捕,張哥也被逮捕毆打,在特務恐嚇下,他頭也不回地逃到北京,切斷與阿塔的關係,阿塔以為張哥坐牢,攔下副省長的車,結果被抓入大牢,慘遭凌虐強暴,最後重病發瘋,張哥再見到她,是在西藏的天葬台,看著阿塔被禿鷹一口口吃掉…。』

漢人與藏人之間永遠有一道牆

「漢藏之戀」彷彿遭到命運詛咒,阿塔的哥哥說,「吃糌粑的和吃大米的永遠成不了一家人。」漢人與藏人之間那道牆來自中共煽動的對立,明明只想長相廝守的戀人,卻背負世代仇恨的十字架苦苦掙扎。中國流亡詩人貝嶺評此書:「那是令人欲罷不能的閱讀,愛不再荒蕪,愛滋生愛。張樸用小說帶引我們走入了漢藏民族間因愛而情,因情盡性的感官世界。它雖然被高牆阻擋,被暴力毀滅,然愛不絕,情可泣。」

「這原本完全可以是一場幸福美好的愛情結局」,制度逼人性醜惡,愛得讓人心碎,身在自由台灣,很難理解中國人這般處境。「是時候了!」中共執政以來,小人物悲劇不斷在中國上演,避免悲劇重演,改變制度的時候到了。張樸期盼透過寫作的力量,喚起每個人內心良知的覺醒,唯有中國走向民主自由才有真正希望,本書雖在大陸遭禁,張樸很感謝台灣,能幫助這本書順利發行。

成都物慾橫流成萬惡之都典型

張樸在書中描繪現在大陸物慾橫流、肉慾氾濫,成都女性現實勢利,習慣用「性」作為交換籌碼,男人也更加玩世不恭,所以男主角說,「成都是一個無聊透頂的城市。」

阿塔:「那女孩是個LV女,徒洛不會愛上她。」
張哥:「甚麼叫LV女?」
阿塔:「誰給她買LV包。她就對誰鬆褲帶。」

「沒有道德,錢就是道德」作者說,他寫的「成都現實」都是真實見聞,共產黨推崇金錢崇拜,摧殘最善良的人性,對人性之惡推波助瀾,「成都已成物慾橫流的萬惡之都典型。」

主人公張哥曾遭前妻背叛,從此不再為感情承諾,因為有錢,貼近他的女人眾多,但都像跑馬燈似的一個換過一個,直到遇見單純率真、俏麗甜美的藏族女孩阿塔,張哥陷入神魂難定的愛的漩渦。

中共命令英國抵制張樸  「沒人理會,大家都當笑話」

雖然住在英國,張樸對大陸整體政局與人權相當關心了解,只要威脅到中共政權,他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殺多少人都不眨眼。」張樸的父親是中共高官,曾任四川省宣傳部常委副書記,在文革中被鬥爭,張樸看清共產黨對中國人是一場災難,即使到今天,本質上也沒多大變化。

來到英國的張樸多次發表政論著作批評時政、揭發中國現實,早已成中共頭疼人物。張樸說,他身處的英國周遭僑務界、華人圈佈滿中共眼線,有人跑來警告他朋友,必須跟張樸劃清界線,並威脅張樸不可以再寫書,否則不讓他回國。中共控制慾達到失心瘋程度,連英國僑界都想操控,可是沒用,大家都把中共幹的蠢事當笑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