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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中共經濟霸凌 丹麥學者:歐洲可以說「不」

【記者賴意晴/編譯】自美、中關係日漸緊張後,歐洲更成了中共展現其「蠻橫手段」和「戰狼式外交」的地區。研究歐中關係的學者佩蒂(Luke Patey)專文指出,歐洲其實不需要向中共的「經濟霸凌」低頭,許多歐洲決策者誤解了與中國貿易往來的重要性,「歐洲並沒有那麼依賴中國市場」。

丹麥國際事務研究所(Danish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資深研究員佩蒂4月28日在美國雜誌《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撰文指出,中共這20多年來逐漸走向「戰狼式外交」,利用中國身為龐大市場的優勢,不斷向西方國家加大施壓,要求別人對他們言聽計從,卻不願聽取外界聲音,更是時常以貿易戰、商業抵制等手段來要脅不願配合的國家。

像是捷克前參議院議長柯佳洛(Jaroslav Kubera)今年突然離世,讓他無法完成原訂2月的訪台計畫,震驚捷克政壇。他的妻子與女兒4月26日接受捷克媒體訪問時,指控兩封由中共駐捷克大使館及捷克總統發給柯佳洛的威脅信函,是導致他猝死的關鍵因素。不久之後,中共大使警告德國,不准將華為排除在5G建設外,否則將不利於德國車廠在中國市場的地位。

這些都使世人再度看到中共的蠻橫態度,對此,佩蒂提醒,中共外交官展現這種態度的主要地區之一就是歐洲。他舉例,歐盟早先要揭露中共對疫情的謊言及造假,但擔心跟歐中之間的貿易關係受到影響,就軟化了一些批評性用語,但是歐盟對北京的讓步,「等於向面對類似壓力的歐盟成員國釋出錯誤訊息」。

佩蒂認為,歐洲根本不必屈服於中共的經濟霸凌,歐洲可以說「不」。歐洲非但不像許多人想像的那樣倚賴中國市場,而且現在能從中國得到的經濟機會也已被抵銷掉。在中國進行貿易和投資,讓歐洲蒙受戰略上的脆弱,喪失競爭力。他強調:「歐洲決策者必須了解,面對北京,他們其實有更多操作空間。」

「歐洲必須依賴中國」是迷思

佩蒂指出,雖然中國在全球貿易市場的確占有一席之地,但對於「歐洲究竟能從中獲得多少利益」仍是很模糊。他提醒,中國改革開放幾十年了,其投資限制(例如對外資股權的限制)仍然是已開發國家的4倍多。

許多歐洲決策者誤解了與中國貿易往來的重要性,歐盟官員時常誇耀與中國每天有價值15億歐元的商品流動,然而歐盟內部與外部貿易總額每日就將近300億歐元,2018年歐盟國家貿易總額中國僅占5.5%。佩蒂直言:「歐洲必須依賴中國的經濟這事,只是一個迷思罷了。」

德國墨卡托中國研究中心(Mercator Institute for China Studies)指出歐盟國家最重要的貿易夥伴,其實就是歐盟本身,約占貿易總額2/3,這是由於他們距離相近、熟悉的商業與文化、單一市場和關稅同盟。

「中國市場的重要性也被誤解了」,佩蒂指出歐盟和中國之間的貿易發展,存在著不對等的關係。像是供應鏈的部分,2001至2018年,歐盟與中國貿易關係愈形緊密的同時,其在全球製造業出口的占比從44%降至35%,雙方發展出類似美、中在貿易戰前的「不對等貿易」,中國出口高附加值產品到歐盟,但進口的歐洲商品卻很少。

歐洲對中國年投資額從2011、2012年的150億美元以上,掉到2016至2018年的80億以下,佩蒂指這是因為中共高度控制及限制外資,且並未出現放寬跡象。

歐盟貿易執行委員霍根(Phil Hogan)4月20日也說,和北京就「開放(中國)市場」的貿易談判「沒什麼實質進展」,而「中國製造2025」致力達成高科技產品自給自足,外資在中國的前景恐怕未必一片光明。

法財長:歐洲必須降低對中國的依賴

今年的中共肺炎疫情也顯示出,讓生產供應鏈太依賴海外是很危險的,隨著疫情蔓延導致的封城、停工,許多行業都處於停擺狀態,舉凡電子產品、汽車業、醫療用品都因此受到影響,法國財政部長勒麥爾(Bruno Le Maire)就警告,歐洲必須降低對中國的依賴。

現在對許多歐企而言,中國甚至不再是個可以發大財的地方。舉凡福斯汽車(Volkswagen)、戴姆勒(Daimler)及寶馬汽車(BMW),他們是在中國投資最多的歐洲汽車大廠,然而長安汽車、浙江吉利等競爭者正逐漸吃掉他們的市場。

2015至2019年福斯的中國業績下滑一成五;戴姆勒、BMW和西門子(Siemens)在中國的獲益比例,和其他國家及地區比起來,也停滯不前一段時間。和中國比起來,歐洲自己內部還比較常出現新的收益成長。

此外,全球景氣進入冰河期,中國經濟面臨相同困境,同樣得顧忌失去歐盟市場。佩蒂說,如果歐洲不再提升自己的工業競爭力,歐盟在全球的經濟地位將繼續下滑。同時這也是個警訊,歐洲必須在中歐、東歐和土耳其重建製造業中心。

1996年,中國的倡銷書《中國可以說不》呼籲中國拒絕西方價值和利益,點燃中國民族主義。然而佩蒂強調,歐洲不必學中共訴諸民族主義,而能繼續鼓勵有原則的多邊主義,只是歐洲必須學習如何對中共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