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一片歸屬之處及安歇所在。我們寄望於一處寧靜的空間,以遠離世間冰冷的桎梏。我們同時望向那條塵土飛揚的道路,希望其最終會通向一片靜謐的林間空地,伴隨著蟲鳴鳥啼與透過門扉斜灑的陽光。簡而言之,我們嚮往著一處心靈避風港。
是什麼讓居所成為「家」?
可是該如何找尋這樣的地方呢?一處真正屬於自己的歸屬?或許其中一個答案便是:我們來親手創造它。
我們在世界某處插上自己的旗幟,而後精心將其打造成一處可供身心安放之所在。
單單一棟房子,一處住所,並不一定就是「家」。畢竟,即使動物也有巢穴和洞穴,但牠們卻沒有像我們一樣的「家」。我們尋求的不僅是遮風避雨之所,還是一個我們熟悉、同時也熟悉我們的地方。
我們渴望一處居所,它不僅能提供寧靜與庇護、慰藉與活力,還能滋養我們的心靈、思想和身體。它是承載我們人生重量的搖籃,也是我們生命歷程的背景。它體現了我們是誰,以及我們想要怎樣的生活。
我們可以讓一處居所不僅僅是一處實用空間,而是成為心靈休憩所在。它應不局限於牆面及屋頂。
家需具備的關鍵特質:「美」所帶來的撫慰力量、遠離世俗喧囂的寧靜空間,以及一個能夠促進與人聯結和健康生活的環境。
◎ 心靈港灣之美
為什麼家應該是美的?因為美能撫慰人心,而家理應是能帶來安慰的地方。
美能平撫心緒,滋養靈魂。它往往能將人從日常瑣碎中引領出來,提升到更高思想以及觸碰更細膩的情感。美能喚醒我們天性中更好的一面,突顯其注重秩序、和諧、對稱與色彩的能力。與其他物種不同,人類獨具因美而喜悅的能力,而這也意味著欣賞美有助於我們激發自身潛能,進而成為更完整的人。
美還會讓家成為一個人們自發願意停留的地方,進而塑造與家庭與朋友之間的紐帶。若家要成為避風港,則它同時應是溫馨之所,而一個以美感鑄就的空間所織就的無形之網,會在吸引賓客的同時,也讓他們心安停駐。
◎ 遠離喧囂
除了美學之外,居家者還可以讓家成為一個與外界干擾相區隔的空間。那麼干擾來自哪裡呢?
在我們當下這個時代,這些干擾主要通過科技來呈現。而對手機、電視、平板、收音機等設備的使用設立明確界限,可以幫助我們開闢出一片寧靜的角落。在那裡,至少在一段時間內,新聞標題、廣告、電話,以及各種訊息帶來的壓力,將無處藏身。嗡鳴與轟響、雜音與喧囂,都可以消退。正如美能撫慰心靈一樣,寧靜也能安撫心緒、緩解壓力,並讓我們更深切的感受當下的力量。
◎ 與人互動
與此同時,一個良好的居家環境,還能培養健康的生活和與他人交流的習慣:寬敞的聚會空間、以壁爐而非電視為中心的居家場所、專為家庭烹飪而設計的廚房、宜人的花園或後院、書架與樂器——這些都有助於營造美好、寧靜,以及可與他人共度生活的環境。
如同我們對環境的塑造一樣,我們也會被環境所影響。人們日常習慣的軌跡,往往由周遭的物理空間所牽引。透過有意識的規劃這些空間,我們能夠引導生命之河,朝著自己所希望的方向流淌。
心之所向
回顧西方文學,我們可以發現「家」在人類想像力中,占據的重要地位。例如,整本《聖經》都可以解讀為一段漫長的回家旅程——首先是應許之地,然後是之於其上的天國。而《荷馬史詩》,如同覆蓋著苔蘚的石塊,鋪設在西方思想架構之下,其主題同樣大量包含了「家」與回家的歷程。特洛伊的淪陷之所以令人哀傷,正因其作為一處偉大的庇護所,一處文化、文明與生命之所——一個家園,最終消失了。
當然,《奧德賽》全書都是關於回家的歷程,以及奧德修斯對故土的無盡思念:站在陌生的海岸,淚眼望向大海,他憧憬故鄉居所的庇護,渴望妻子的懷抱。奧德修斯對家的嚮往是如此強烈,以至於他甚至願意為此放棄永生的機會。
在當今時代,「家」之於我們能否依舊會像奧德修斯的家之於他那般重要?我們是否願意冒險面對怪物、船難與其他重重阻礙,只為再次看到熟悉的家門?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而每位讀者都需要自己來回答。
但我認為,對家的熱愛是一個社會健康發展的標誌,也是文化繁榮的前提。如果我們還沒有這種熱愛,那麼就應當去培養它。而其中一種方式,便是有意識的將我們的家,打造成一處心靈港灣,一處包含美、寧靜,以及讓人際關係得以發展的地方。
原文:A Place to Belong: The Art of Making a House Into a Refuge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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