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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長源醫院鹿港歷史影像館 聽館長談保存與未來

長源醫院鹿港歷史影像館。(攝影/記者廖儷芬)
長源醫院鹿港歷史影像館。(攝影/記者廖儷芬)

【記者廖儷芬/彰化報導】走進彰化鹿港中山路旁的長源醫院鹿港歷史影像館,第一個感覺不是「博物館」,而是一棟還在呼吸的老房子。空間裡保留著原本的看診動線、生活痕跡,甚至連地板與樓梯的紋路,都沒有被刻意統一整理。館長白于均笑說,這裡從一開始,就不是想做成讓人匆匆看完就離開的博物館。「我們是用博物館的形式在營運,但更希望它是一個有溫度的地方,讓人願意走進來、坐下來,慢慢認識這棟老屋與它的故事。」

一樓診所牆壁上的壁畫是清朝名家現場畫出來的。一樓診所牆壁上的壁畫是清朝名家現場畫出來的。(攝影/記者廖儷芬)
壁畫完成於 1920 年代,至今已有一百一十多年歷史。壁畫完成於 1920 年代,至今已有一百一十多年歷史。(攝影/記者廖儷芬)
長源醫院鹿港歷史影像館,第一個感覺不是「博物館」,而是一棟還在呼吸的老房子。長源醫院鹿港歷史影像館,第一個感覺不是「博物館」,而是一棟還在呼吸的老房子。(攝影/記者廖儷芬)
空間裡保留著原本的看診動線、生活痕跡。空間裡保留著原本的看診動線、生活痕跡。(攝影/記者廖儷芬)
連地板與樓梯的紋路,都沒有被刻意統一整理。連地板與樓梯的紋路,都沒有被刻意統一整理。(攝影/記者廖儷芬)


從許家開始 把故事慢慢往外延伸


目前館內的展覽,仍以許家為核心。白于均說,無論是醫療史、攝影史,都是從許家的生命經驗出發。「現在你看到的展覽,其實還是圍繞在許家的故事,不管是醫療,還是攝影。」但她也坦言,這不會是終點。「我們希望未來,可以慢慢拓展到社區、到鹿港,甚至到台灣,把更多醫療、攝影、老屋的故事串聯起來。」在她的想像裡,醫療、攝影、建築不是分開的主題,而是可以彼此交織、對話的三條線。

目前館內的展覽,仍以許家為核心。白于均說,無論是醫療史、攝影史,都是從許家的生命經驗出發。目前館內的展覽,仍以許家為核心。白于均說,無論是醫療史、攝影史,都是從許家的生命經驗出發。(攝影/記者廖儷芬)
白于均:「現在你看到的展覽,其實還是圍繞在許家的故事,不管是醫療,還是攝影。」白于均:「現在你看到的展覽,其實還是圍繞在許家的故事,不管是醫療,還是攝影。」(攝影/記者廖儷芬)
「我們希望未來,可以慢慢拓展到社區、到鹿港,甚至到台灣,把更多醫療、攝影、老屋的故事串聯起來。」白于均說。「我們希望未來,可以慢慢拓展到社區、到鹿港,甚至到台灣,把更多醫療、攝影、老屋的故事串聯起來。」白于均說。(攝影/記者廖儷芬)


保留原本的空間 而不是重新設計它


長源診所是一棟典型的住商混合建築。前段是清代的街屋,距今已有兩百年歷史;後期新式樓房則是 1934 年落成的洋樓式醫院空間。「整棟其實只有最前面的兩個空間,是以前真正的看診區域。」白于均說,其餘樓層,原本都是醫師家族後代的生活空間。修復過程中,團隊選擇「只修復,不改變」。「格局、裝飾,我們都沒有動,現在主要做的工程,其實只有修復壁畫。」

那一面壁畫,完成於 1920 年代,至今已有一百一十多年歷史。由於空間不是博物館等級的典藏環境,壁畫仍會持續劣化,因此必須每隔幾年再進行修復。「2022 年做過一次,現在是第二次修復。」

長源診所是一棟典型的住商混合建築。長源診所是一棟典型的住商混合建築。(攝影/記者廖儷芬)
前段是清代的街屋,距今已有兩百年歷史。前段是清代的街屋,距今已有兩百年歷史。(攝影/記者廖儷芬)
二樓空間展示許家家族成員的背景介紹。二樓空間展示許家家族成員的背景介紹。(攝影/記者廖儷芬)


防空洞 是連後代都不知道的存在


在修復工程中,團隊也重新整理出一段逐漸被遺忘的空間記憶——防空洞。「那個防空洞,其實只有比較年長的家屬知道。」白于均說,連許家年輕一代,很多人都不知道這棟房子下面,曾經有這樣一個避難空間。防空洞直接建在清代街屋底下,戰時可一路通往前方看診空間外。只是因為地下水位升高,目前並未對外開放。「如果可以開放,其實會是一個很重要的參觀亮點,但安全還是最重要的。」

防空洞在地上鐵片底下,連後代都不知道它的存在。防空洞在地上鐵片底下,連後代都不知道它的存在。(攝影/記者廖儷芬)
白于均念的是博物館學,曾在多間美術館工作。她選擇接下長源診所影像館,是一場自我挑戰。白于均念的是博物館學,曾在多間美術館工作。她選擇接下長源診所影像館,是一場自我挑戰。(攝影/記者廖儷芬)


聽阿媽說故事 補齊沒寫在資料裡的歷史


館內的歷史,不只來自文獻。白于均說,團隊與許家後代保持密切聯繫,許家長輩「阿媽」就住在對面,常常回來拜拜、聊天。「很多事情,其實沒有寫在資料裡,是我們從他們口中慢慢聽到的。」她形容那是一種「口述歷史」。她印象最深的一個故事,發生在二樓樓井旁。「以前過年圍爐,婆婆會站在二樓往下看,看媳婦有沒有把菜擺好。」如果魚尾沒有煎正,桌子就要整個重來。「這種生活的畫面,是看文件看不到的。」

館長白于均笑說,這裡從一開始,就不是想做成讓人匆匆看完就離開的博物館。住在對面的許家「阿媽」會回來拜拜、聊天。(攝影/記者廖儷芬)
從一樓貫穿到二樓的樓井,相傳許家女主人可以在此查看媳婦的廚藝。從一樓貫穿到二樓的樓井,相傳許家女主人可以在此查看媳婦的廚藝。(攝影/記者廖儷芬)
白于均說,團隊與許家後代保持密切聯繫,許家長輩「阿媽」就住在對面,常常回來拜拜、聊天。白于均說,這是從二樓樓井拍下來許家當年的生活點滴。(攝影/記者廖儷芬)


用互動展 讓攝影走出牆面


二樓的互動展區,是目前已完成的重點空間。這裡展出許倉澤拍攝的影像,他一生留下約 25 萬張照片,記錄鹿港與長源診所的日常。「如果只是把照片掛在牆上,其實很難跟觀眾產生連結。」因此團隊設計了光雕互動展,讓觀眾拍下自己的影像,與許倉澤的老照片結合,透過投影呈現,再以 QR code 帶走。空間裡還放著四台相機模型,對應他生前常用的四款相機。「相機放上感應器,螢幕會出現那台相機的故事,還有他用那台相機拍的照片。」

二樓的互動展區,是目前已完成的重點空間,這裡展出許倉澤拍攝的影像。二樓的互動展區,是目前已完成的重點空間,這裡展出許倉澤拍攝的影像。(攝影/記者廖儷芬)
許倉澤一生留下約 25 萬張照片,記錄鹿港與長源診所的日常。許倉澤一生留下約 25 萬張照片,記錄鹿港與長源診所的日常。(攝影/記者廖儷芬)
許倉澤留下幾百台的老相機,館方計畫整理出來做展示。許倉澤留下幾百台的老相機,館方計畫整理出來做展示。(攝影/記者廖儷芬)
「整棟其實只有最前面的兩個空間,是以前真正的看診區域。」白于均說。「整棟其實只有最前面的兩個空間,是以前真正的看診區域。」白于均說。(攝影/記者廖儷芬)
二樓展示許家當年的老傢具。二樓展示許家當年的老傢具。(攝影/記者廖儷芬)


在老屋工作 真的很辛苦


白于均坦言,老屋營運遠比想像中困難。「喜歡老屋,跟真的在老屋工作,是完全兩回事。」線路、漏水、結構維護,樣樣都是長期支出。加上館方是私人營運、私人屋主,能取得的補助有限。目前只能靠門票、餐飲與活動撐起營運。「永續,是我們最大的目標。」她說,未來希望透過講座、小旅行、學校合作,讓這棟老屋可以真正活下去。

館方提供的甜點暗藏許家故事。館方提供的甜點暗藏許家故事。(攝影/記者廖儷芬)
遊客可以坐在這個包廂裏,喝咖啡、吃甜點。遊客可以坐在這個包廂裏,喝咖啡、吃甜點。(攝影/記者廖儷芬)
修復日記,細數長源這棟建築的密碼。修復日記,細數長源這棟建築的密碼。(攝影/記者廖儷芬)
二樓展示的一角,呈現日式風格。二樓展示的一角,呈現日式風格。(攝影/記者廖儷芬)
二樓牆壁上的百年字跡。牆壁上的百年字跡。(攝影/記者廖儷芬)
白于均坦言,老屋營運遠比想像中困難。 「喜歡老屋,跟真的在老屋工作,是完全兩回事。」白于均坦言,老屋營運遠比想像中困難。 「喜歡老屋,跟真的在老屋工作,是完全兩回事。」(攝影/記者廖儷芬)

讓下一代 知道保存並不容易


白于均念的是博物館學,曾在多間美術館工作。她選擇接下長源診所影像館,是一場自我挑戰。「如果沒有過去,也不會有現在。」她認為,文化保存不只是留下建築,更是把故事、情感與經驗傳下去。「如果我們這一代沒有好好保存,下一代就沒有機會理解。」所以她特別重視教育推廣,希望孩子們能親眼看到,一棟老屋被照顧,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  

這棟老醫院沒有停止運作。它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繼續替時間看診。

許家珍藏的黑膠唱片。許家珍藏的黑膠唱片。(攝影/記者廖儷芬)
「如果沒有過去,也不會有現在。」 她認為,文化保存不只是留下建築,更是把故事、情感與經驗傳下去。「如果沒有過去,也不會有現在。」 她認為,文化保存不只是留下建築,更是把故事、情感與經驗傳下去。(攝影/記者廖儷芬)
這棟老醫院沒有停止運作, 它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繼續替時間看診。這棟老醫院沒有停止運作, 它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繼續替時間看診。(攝影/記者廖儷芬)
長源醫院鹿港歷史影像館已榮獲多項獎項。長源醫院鹿港歷史影像館已榮獲多項獎項。(攝影/記者廖儷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