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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所得

 (123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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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松
前日,突然接到姨媽電話,她無比焦慮,知道我忙,但實在沒有辦法才打電話求助。

原來,表妹懷孕了,她小兒子已經三歲,這時候再添個孩子,家人都很高興。但她無論如何不肯要這個孩子,沒有人勸得動。姨媽一向溫和,但因為這件事也和表妹吵了起來,母女倆都不開心。

姨媽打電話過來,是希望我能幫忙勸說表妹,因為她從小就把我當偶像,能聽進去我的話。我當然支持表妹把孩子生下來,無論多忙多難,那都是個生命,應該保護。

掛了姨媽的電話,我打電話給表妹,一說懷孕的事,她立場堅定,說不會要這孩子的。我知道她聽不進長輩的話,什麼養兒防老,什麼老來會寂寞。我告訴她,養孩子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陪伴一個生命慢慢長大。再者,她那麼愛兒子,給他什麼都不如給一個兄弟姐妹。

說到這裡,表妹哭了,並表示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而是過得太苦了。公婆家聘請了保姆,其餘就不再管,婆婆隔三差五還要鬧鬧矛盾。妹夫從小家境好,凡事不知操心,所以這個孩子就是她自己在帶,半夜起來照顧孩子,先生從來沒有幫忙;孩子生病,先生從來沒有陪著去醫院過……

表妹說,照顧這個孩子,她已經耗盡了全部精力,對先生也澈底失望了。這幾年來,除了帶孩子、吃苦、受累、生氣,好像沒別的了。說到最後,表妹問我:「姐姐,女人從婚姻中得到了什麼?」我一時語塞。

是啊!說起來都是辛酸,女人從婚姻中得到了什麼?女人如此,男人也差不多。或許應該問的是,人一生到底得到了什麼?生老病死,是逃不掉的劫數。不如意事,更是十之八九。不管多麼竭盡全力,迎接我們的經常是失望甚至是透心涼的絕望。活到一定歲數回看一生,往往感慨,當初跨越萬水千山的奔赴彷彿是個笑話,時過境遷,滄海桑田,自己心力交瘁。

我想,人一生所得不應只是這樣的悲嘆,吃的苦也不應只是表面那樣簡單。上天給每個人安排的路都不同,但是屏棄偏見、用心思考,都能悟到紛繁表象背後的因果與道理。找到了信仰,也就尋得了答案,這一生便是有意義的了,因為那將決定生命最終的歸宿。當一切了然於心,再看生活中的苦,就是另一重境界了:那些苦,不過是幫助我們昇華自我的臺階而已。一生所得,還有什麼比這樣的領悟更加珍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