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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行吟】面對大海的時候

閉上雙眼,任憑海風穿過耳際,恍惚間,如入無人之境,安然自在。(Fotolia)
閉上雙眼,任憑海風穿過耳際,恍惚間,如入無人之境,安然自在。(Fotolia)

文/方靜
父親的生日宴,安排在漁村的海鮮餐廳。因為地點臨近海邊,所以我們提前抵達,先去沙灘走走、吹吹風。

雖是深秋初冬的黃昏,海風有些強勁、透著寒涼;然而,一到目的地,沒有人願意留在車上,一行三代人都喜出望外、雀躍萬分,如同久久未曾出遊的孩子。

大伙都迫不及待地奔赴沙灘,迎向海上那一輪霞光萬丈、瑰麗無比的夕陽。浪潮洶湧、驚濤拍岸,水波恰似頑皮、靈巧的小童般跳躍不定。在落日映照下,海面上金光閃爍、色彩斑斕,好看極了!

青年世代在沙灘上奔跑、盪鞦韆、展現青春的活力與風采;老一輩的親家母拄著杖四處觀望,母親在撿卵石、挑貝殼,像個小女孩似的,妹妹陪著父親散步、巡視;中年一族忙著招呼、拍照,捕捉那些返老還童、無憂無慮的姿態。

除了我們一家子之外,岸邊還有幾個人在弄潮或攝影,享受著悠閒時光。面對大海的時候,不知道各自心裡如何思量、悸動?但是,人們神情、舉止的從容與放鬆,卻顯而易見、不言可喻。

沒有案牘勞形的課業、沒有堆積如山的工作,也沒有煩憂瑣細的世事,面對大海的時候,只有無垠的遼遠、壯闊。靜下來傾聽,海彷彿在唱歌,時而舒緩、時而雄渾;浪花也斷斷續續的拍岸、回響。閉上雙眼,任憑海風穿過耳際,恍惚間,如入無人之境,安然自在。

曹操《觀滄海》:「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蕭瑟,洪波湧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裡。幸甚至哉,歌以詠志。」他藉大海雄偉壯麗的景象,表現豪邁開闊的胸襟、抒發建功立業的抱負,引人深思。

可惜無如椽之筆,寫下海洋的蘊大涵深、氣象萬千;然而,面對大海的時候,益發感到自身的卑微、渺小。未及孟德的壯志豪情,且學「幸甚至哉,歌以詠志」,珍惜──當下老少平安、能夠共享天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