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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主義如何毀掉非洲?一位非洲學者的親身見證

奈及利亞的農地由於供電不穩定和假化肥等問題,這裡農業生產時常被迫停滯。示意圖。(Getty Images)
奈及利亞的農地由於供電不穩定和假化肥等問題,這裡農業生產時常被迫停滯。示意圖。(Getty Images)

文/記者梁硯
非洲國家在1960年代大量採用社會主義,換來的是政治、經濟、農業、生產和生活的落後。國際政治資深學者和經濟學家阿伊塔(Geroge Ayittey)說:「社會主義意識形態是外來的東西,它在非洲的歷史、文化和傳統中找不到生存空間和痕跡。非洲必須擺脫社會主義才能獲得繁榮和發展。」

阿伊塔1980年代後期赴美攻讀政治經濟學,之後成為獨立研究所(Independence Institute)資深研究員、美國大學資深經濟學者,並創辦自由非洲基金會。他同時在《華爾街日報》等媒體發表專欄文章。

阿伊塔3月11日受邀在華府的研討會上發表專題演說「社會主義如何毀掉非洲」。在迦納出生和長大的阿伊塔說,多年來他沒有再回非洲,因為那裡的政治環境依然「非常充滿敵意,和我30年前離開時沒什麼改變」。

「我們要把非洲領導人和非洲人民區分開,為非洲帶來問題的是那些非洲領導人。」他表示:「1960年代初,非洲國家脫離殖民地位獨立後,出現過309位領導人,其中可稱為『好領導人』的能否超過20位?不會。因為,大多數這些領導人背叛了非洲人民。」阿伊塔的演說內容如下(採用第一人稱):

1960年代初,當非洲領導人歡唱「終於自由了」的時候,他們選擇了代價極其高昂的治國方式。非洲領導人相信資本主義和「民主」代表西方體制,他們錯把資本主義等同於殖民主義,認為這是罪惡的。因此他們不要資本主義,選擇了社會主義。

這些非洲領導人相信,只有社會主義才能讓非洲完全擺脫殖民時期帶給他們的影響。於是迦納、坦尚尼亞、安哥拉和辛巴威等非洲國家開始實行社會主義。這也是政府及官僚開始控制和壟斷非洲經濟、企業、生產和人民生活的開始。

在迦納,國有企業暴增,包括控制農業。從此以後,迦納農民不能再自由買賣糧食,只能賣給政府部門,否則被視為違法。政府也開始全面為農產品定價,完全排除市場機制。

在坦尚尼亞,農業生產集體制讓農產值急降逾20%。坦尚尼亞曾經是非洲農產品的出口大國,然而在1971年,它成了農產品進口國。在衣索比亞、坦尚尼亞、辛巴威、迦納和安哥拉等國,社會主義的實驗完全失敗,沒有例外。究其原因,可以主要歸納為4點:

1. 剝削和壓制農民

農民占非洲人口的大多數。非洲實行社會主義後,農民的收入和生活每況愈下。

迦納在1984年時擁有全球可可貿易收入的10%;甘比亞的可可收入占全球的20%;坦尚尼亞的腰果收入曾占全球的30%。實行社會主義後,這些國家的主要農產品收入驟減,但政府高官的收入卻迅速攀升。農民的收入被政府和官員提走了,本該用於國家建設的資金也沒有了。

在衣索比亞,農業生產集體化後,農民的生產和買賣的自由被剝奪,後來越來越多農民拒絕為政府耕地。

2. 盲目國有化 帶來惡果

非洲國家採取社會主義後,國有企業急遽增加,但不是產能嚴重過剩就是嚴重不足,經濟效益低下。

在迦納,政府建成了芒果罐頭工廠,產量失控到超過全球的需求;國有農場卻無法滿足本國人民的糧食需求;大型糖廠因缺乏規劃,造成資金浪費。

在索馬利亞,政府成立大型國有香蕉包裝廠,結果生產的包裝盒遠遠超過該國的香蕉總產量。

另外,世界銀行和西方機構對非洲的投資也欠缺足夠的了解和計畫。比如西方機構在肯亞投資數百萬美元,建立漁產冷凍工廠,結果發現僱不到工人。因為當地人很少捕魚,而是以農業為主,這樣的例子還不少。

3. 政府壟斷 製造腐敗

政府對經濟和生產的廣泛控制,造成資源匱乏,同時富了精英權貴。

在奈及利亞,政府完全控制機場後,要去機場提貨或辦事的人,要付給貿易局官員10%的賄賂才能進入機場。其他非洲國家的統治階層利用社會主義富了自己的荷包。

1960年代,這些領導人說,只有社會主義能挽救非洲。之後,他們把人民的財富存進了瑞士銀行,成為他們的個人收入。

1980年代,辛巴威150億美元的國民收入不翼而飛,成為大新聞。這筆巨款到現在還不知去向。

獨攬大權38年的安哥拉總統桑托斯(José Eduardo dos Santos)2017年退休時,個人財富達到200億美元。他的一個女兒的個人財富達到24億美元。然而安哥拉民眾的個人平均收入每日只有2美元。這些數據並非杜撰,在網路上都可查到出處。

4. 社會主義是外來物

在非洲的歷史、傳統和習俗中,人們根本找不到社會主義的字眼和影子,但非洲領導人沒有意識到這點。

在歷史上,非洲的生產都是私有化的。非洲人以家庭和家族為一個私有單位,經營耕地和生產,從來沒有政府介入或國有化的概念和做法。在殖民化開始之前,非洲社會呈現的是自由市場、自由貿易和自由生產。因此,社會主義根本不該被強加給非洲人民,它完全是外來的,不是本土的。

再舉幾個例子。如今,社會主義給辛巴威留下的是災難和絕望。1980和1990年代,政府無償拿走了農民的土地,摧毀了農業生產和農作物的出口經濟。辛巴威的通貨膨脹率達到百分之200萬,本國貨幣澈底崩潰。類似的情形在非洲比比皆是。

非洲人民應如何改變?

1. 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告訴非洲人,政府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然而,非洲國家的社會主義政府就是問題的本身。非洲人民需要了解這個本質,勇敢地拋棄這種強加給他們的意識形態。

2. 社會主義體制結構造成嚴重的官僚腐敗,非洲人民需要勇敢地拋棄它。

在辛巴威,部長和副部長人數達到74個;在安哥拉,這個數字是80;肯亞68;迦納110。這種官僚體制吸食了人民70~80%的工資;用於國民建設的資金更所剩無幾。因此,非洲人民必須在意識上及行動上拋棄社會主義,才能改變非洲,走向自由和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