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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缺兒科醫生 1人1天看診126患兒

工作強度大,醫患糾紛多,收入低,個人發展空間小,最近3年,中國兒科醫生流失人數已高達1萬4,310人。(Getty Images)
工作強度大,醫患糾紛多,收入低,個人發展空間小,最近3年,中國兒科醫生流失人數已高達1萬4,310人。(Getty Images)

【記者李心茹/綜合報導】由於工作量大、醫療糾紛多、收入低、個人發展空間小,最近3年,中國兒科醫生流失人數已高達1萬4,310人,流失人數占兒科醫生總數的10.7%。

在「以藥養醫」的潛規則下,兒科和其他科室相比收入相對較低。雖然兒童看病量大,但大多數以呼吸道疾病為主,而且用藥量也必須有所控制,兒科醫生的收入比其他科醫生大約低50%左右。

連續工作20多個小時

《時代週報》等媒體報導,6月7日下午5時30分,南方醫科大學珠江醫院的兒科醫生周立立坐在值班門診室裡,她是當晚的兒科夜班急診醫生。夜班急診十天輪一次,一次要在醫院工作20多個小時,工作量巨大。

晚上9時,十平方米左右的急診室裡站滿了人,在周立立面前的是一位5歲的小女孩,因為高燒被爸爸抱著,媽媽在等醫生開藥。

診室外面,候診區的一排椅子上坐滿了等待叫號的小病人和家屬,點滴架上則掛滿了吊瓶。周立立說:「近期廣州的天氣一會兒暴雨、一會兒暴晒,小孩子容易發燒。」來看急診的多是5歲以下的小孩。

凌晨零時之後,病人開始少了。「今天因為是端午節,來醫院的人少,整體還是很輕鬆的。我最多(的時候)一天晚上看了126個病人。」周立立說:「那天晚上,我的視線一直沒超過小孩子的高度,只聽見大人在講話,根本來不及去看家長。凌晨3時才吃上一口晚飯。」

「現在條件好一點了,就已經很知足了。這種10天輪一次的夜班急診,在2017年,可是三天輪一次。」周立立說,「而且兒科醫生的辛苦與相應的報酬不成正比。」

兒科醫生的薪酬幾何?據中華醫學會兒科學分會、中國醫師協會兒科醫師分會在2016年聯合發布的《中國兒科資源現狀白皮書》顯示,相較於其它科室的醫生,兒科醫生承擔了1.68倍的工作量,但薪酬收入僅達50%。

醫患糾紛多 醫生隨時會喪命

2016年,山東萊鋼醫院兒科醫生李寶華被患兒家屬砍成重傷後,不治身亡,其身中27刀,頭部多達12刀。湖南邵東的王俊醫生,只因沒有停下手術為新到的患兒清創,就被家屬圍毆致死。

不光自己的安全,有時連他們的至親骨肉都難以保全。在湖南益陽,一位醫護人員年僅10歲的孩子,在上學途中被患者家屬尾隨,捅了13刀。

中國兒科醫生僅有10萬 且正在消失

5月27日,中共國家衛健委婦幼司司長秦耕,他在回應中國兒科醫生資源不足問題時表示,目前兒童醫療服務資源相對比較緊缺,中國每千名兒童分配到的兒科醫生數為0.63人,明顯低於世界發達國家的水平(0.85~1.3人)。

2017年,中國兒科醫生缺口已經超過20萬,醫生總數僅有10萬人,但0~14歲的兒童約有2億6千萬人,一個醫生平均要服務2,600名兒童。

直到現在,兒科醫生缺口不但沒填補上,反而在不斷擴大。2014年到2016年,3年期間,兒科醫生流失14,310人,占總數的十分之一。

在醫學生中,流傳著一個順口溜:「金眼科,銀外科,打死不去小兒科。」年輕的醫學生,寧願去內科、婦科,也不想來兒科。後果是,15年裡,中國的兒科醫生僅增加了5千人。

每年有80萬醫學生畢業,成為醫生的只有2.2萬人,而成為兒科醫生的僅300多人。一邊是新增醫生人數銳減,科室連人都招不滿;一邊則是兒科醫生逐漸離開這個行業。

早前就有《廣州日報》發布消息稱,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東院,21名兒科醫生中,有4名被民營醫院高薪挖走,月薪3萬元人民幣,還不用上夜班。

有34%的兒科醫生在兩年內有辭職計劃,在基層醫院,這個比率已經達到了41%。可以預見,兒童醫療已經進到了寒冬的時期。

中國自實行醫療產業化以來,「以藥養醫」成潛規則,一方面變相鼓勵醫院腐敗,一方面造成急需的醫生人才流失。有評論說,兒童看病難,不是因為醫生不夠,而是體制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