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老婆賣菜

「一把十塊錢！自己種的，保證有機！」聽到這樣的叫賣，很少有人會不心動的，我趕緊停下腳步，賣菜的瘦小婦人綁著一個花布頭巾，輕鬆活潑的招攬客人。

低頭看看攤位上的擺設，細小的胡蘿蔔、白蘿蔔、粉豆、芹菜⋯⋯還有外皮黑黑醜醜的香蕉，種類不少，但每種量都不多，一看就是自家生產的樣貌。「沒辦法，我的菜就是這樣，不好看，因為自己吃不完，所以拿出來賣。」婦人有點害羞又自豪地介紹著。

挑了幾根白蘿蔔，婦人又說了：「這種小小的連皮醃起來最好吃，我老公最愛吃了。」我趕緊回問：「妳有賣醃好的嗎？」她趕緊回答：「沒有啦！我只醃給我老公吃，不賣。」

「哦！」抬眼一看，攤位後方一個胖呼呼的老頭兒，正坐在小板凳上整理簍子裡的菜，大概聽到了這句話，正咧著嘴笑呢！我問道：「那是妳先生嗎？你們一起出來賣菜喔？」

「對！那是我老公。」婦人扭轉身回頭看一眼又回過身繼續說著：「我們兩個人都退休了，兒子要接我們去臺北住，我說我不要，在鄉下自由自在多好，自己種菜吃不完跟大家分享，既不浪費又賺一點零用錢。」婦人說得自然流暢，大概同樣的話每天要說許多次吧！而那老頭兒，硬是默默地不發一語，只是低頭揀菜、傾聽和時不時地抬起團團臉笑看著我們。

攤位前人來人往，婦人輕盈的身手和說笑，和後方那厚重木訥的身影，形成強烈對比，但是，中間沒有不協調的感覺，也聽不到大聲的吆喝嚷嚷，兩人的默契就像一首樂曲的合音，自然和諧中已奏出最佳旋律。

不知不覺，袋子裡塞了滿滿的菜，可以吃好多餐呢，卻還花不到一百元。意外買到便宜又安全的蔬菜，是一樂！更難得的，是看到這對老夫妻輕鬆祥和、互補互持的相處模式，也給自己上了寶貴的一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