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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畫王子」拉斐爾:喚起人性美好(下)

拉斐爾的作品《騎士之夢》(An Allegory (Vision of a Knight)),約1504年。蛋彩、畫板,17.1 x 17.1公分。倫敦國家美術館收藏。(維基百科)
拉斐爾的作品《騎士之夢》(An Allegory (Vision of a Knight)),約1504年。蛋彩、畫板,17.1 x 17.1公分。倫敦國家美術館收藏。(維基百科)

文/洛林(LORRAINE FERRIER) 翻譯/陳遇 
拉斐爾的畫作總能深入觀者的內心世界,帶領我們回到自己善良的本性。或可說,他的作品讓我們回想起自己最好的一面。

不論描繪高雅甜美的聖母,或是身著華麗慶典服裝的教宗,拉斐爾的畫總能超越時空、文化和符號語言的間隔,讓每位觀者都能理解畫面的意涵。

騎士

在《寓言》(又名《騎士之夢》,Allegory / Vision of a Knight,1504年)中,拉斐爾詮釋了他父親為烏爾比諾公爵費德里科‧達‧蒙特費爾特羅(Federico da Montefeltro)所寫的一首史詩。拉斐爾的父親喬瓦尼‧桑蒂(Giovanni Santi)是烏爾比諾宮廷的作家兼畫家,寫過關於希臘神話「海克力斯」(Hercules)的詩詞。根據倫敦國家美術館網站的解釋,桑蒂的詩是唯一描寫這位戰士睡著進入夢境中的版本。

在畫中,騎士西皮奧(Scipio)在月桂樹的樹蔭下睡著了,不知道他醒來時必須要做出人生關鍵的抉擇。他身體的兩側各站著一位女士:左邊是美德女神,右邊是享樂女神。拉斐爾將享樂女神描寫為溫和的誘惑;她的頭髮鬆垂、身著淡色衣服,並優雅地撩起衣服的一角。在另一幅畫中,拉斐爾將享樂女神畫成穿著低胸服飾,在這個版本中雖然沒有這樣表現,但是也非常恰當地傳達了享樂的惡習。享樂女神給予的是輕鬆和美麗的事物,而穿著樸素的美德女神提供的則是學習和勇氣——辛苦卻十分值得的未來。

聖母

再來看看拉斐爾最著名的聖母像。在《阿爾巴的聖母》(The Alba Madonna,1510年)中,畫面左邊那個姍姍學步的幼童就是後來的聖約翰,他散發出童子天真無邪的氣息。約翰朝向右上方,用期待的眼神望著聖嬰耶穌,後者幫他穩住了手中的十字架。

拉斐爾的作品《天彼家的聖母》,1507~1508年。油彩、畫板,75 x 51公分。(利亞國家繪畫收藏館,慕尼黑。提供)拉斐爾的作品《天彼家的聖母》,1507~1508年。油彩、畫板,75 x 51公分。(利亞國家繪畫收藏館,慕尼黑 提供)

很顯然的,畫中的聖嬰耶穌具有超越年紀的智慧,他流露出一股脫俗又感傷的慈愛,因為他知道他在世上是有使命的。他的一隻腳探到地上,似乎暗示著他在世上,卻又不在世人中。

拉斐爾的作品《阿爾巴的聖母》,約1510年。油彩、畫板,140.34 × 15.88 公分。安德魯·威廉·梅隆收藏(國家藝廊,華盛頓。提供)拉斐爾的作品《阿爾巴的聖母》(The Alba Madonna)。(維基百科)

約翰穿著皮草保暖,而聖嬰耶穌卻不穿、也不需要世上的任何東西,除了教導世人追隨上帝。省去了羅馬的古典服飾,拉斐爾呈現給我們的是一幅全家福,一位溫柔的母親顧著幼童玩耍的景象。他畫出我們心中熟悉的景象。

拉斐爾的作品《玫瑰聖母》,1518~1520年。油彩、畫板,103 x 84公分。普拉多博物館,馬德里,西班牙。(Prado National Museum 2020提供)拉斐爾的作品《玫瑰聖母》,1518~1520年。油彩、畫板,103 x 84公分。普拉多博物館,馬德里,西班牙。(Prado National Museum 2020 提供)

拉斐爾在《阿爾巴的聖母》中描繪的是宗教題材,但在畫中(包含他的許多作品也一樣)首先散發出的,卻是一股在靈性與人性——神界與人世間相互和諧的張力。

拉斐爾的作品《蓋布的聖母》,1511年。油彩、畫板,158 x 125公分。烏菲茲美術館,佛羅倫斯,義大利。(Cabinet of the Uffizi Galleries提供)拉斐爾的作品《蓋布的聖母》,1511年。油彩、畫板,158 x 125公分。烏菲茲美術館,佛羅倫斯,義大利。(Cabinet of the Uffizi Galleries 提供)

精益求精

要達到藝術上的和諧幾乎是不可能的。看看拉斐爾的作品,我們會發現很多畫中的人物其實都被他修改過。在一些作品中,可以看到人物的頭部或手臂角度有微調的痕跡。這些修改都非常細微,卻讓最終畫面上所有人物和元素能夠連貫一致。如果把其中一個元素拿掉,整幅畫的構圖似乎立即就變得不協調了。這就是為何拉斐爾布置畫面人物的技巧如此出眾,在他著名的畫作《雅典學院》(The School of Athens,1509年)中也可以看到這一點。

西元1483年出生於烏爾比諾,拉斐爾從小就浸浴在藝術環境中。雖然拉斐爾11歲就成了孤兒,他卻已經從父親身上學到了良好的宮廷紳士風範,他的父親教導了他宮廷的人文思想。

1500年,拉斐爾年僅17歲,卻已經是公認的大師了。在聖彼得大教堂建築師多納托‧伯拉孟特(Donato Bramante)的推薦下,教宗儒略二世在羅馬召見了拉斐爾。拉斐爾自此接替了伯拉孟特的工作。

拉斐爾十分敬仰同時期的兩位文藝復興大師——達文西和米開朗基羅。達文西比拉斐爾長31歲,米開朗基羅則長他8歲。以兩位前輩作基礎,拉斐爾將他們的技巧發展得更加精煉完善。

同時,他也緬懷過去古羅馬的藝術,及其內蘊的寧靜、美麗、平衡的崇高理想。他熱衷於保存這些藝術品,偏好嚴謹地修復文物,而不是像部分同時期藝術家一樣進行創新設計。

不過不僅於此,當時的人們總是一遍又一遍地讚揚拉斐爾的善良性格。和達文西、米開朗基羅孤僻的性格不同,拉斐爾不論在宮廷內或以外都受到大家的愛戴。

就如瓦薩里的評論,拉斐爾總是先為他人著想;如果有藝術家需要幫忙,他總是立刻放下自己的工作前去協助。瓦薩里甚至更直接地說,拉斐爾對待他工作室裡的匠人就像對待自己的小孩一樣,而他們似乎也相應地回報了他。「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獨自去宮廷,只要他走出家門,就會有50多位才華洋溢的畫家陪伴著他,用以表示他們對他的尊敬。簡言之,他的生活其實不太像畫家,更像個王子。」

拉斐爾的善良來自於信仰,揮灑在他的畫作上。他的作品充滿著美,不僅是肉眼所見,更能讓人從心靈上感同身受。這也是為什麼拉斐爾的作品歷久不衰的原因——他用畫筆勾勒出了靈魂的語言。(原文 〈How Raphael, The Prince of Painting,Wholeheartedly Captured Humanity〉 刊登於英文《大紀元》)(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