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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貫明專欄】 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鄭思肖,南宋末為太學上舍,自勵節操,憂憤堅貞,令人淚下!他頌菊自喻,傾注了他的血淚和生命。(123RF)
鄭思肖,南宋末為太學上舍,自勵節操,憂憤堅貞,令人淚下!他頌菊自喻,傾注了他的血淚和生命。(123RF)

文/貫明
我的好朋友們都知道我喜歡蓮花。臥室內貼滿了各式各樣的蓮花;攝影作品中荷花居多;電腦的桌面背景也經常以蓮花為主體。我心中愛蓮,是因為喜歡蓮花的出汙泥而不染。

然而,有一天,一位朋友在我的客廳裡看到了一幅菊花的國畫,就以不解的口氣說:「想不到你還喜歡菊花!這是何故?」我回答她說:「我也喜歡菊花,那是因為一句詩——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語出南宋鄭思肖的《畫菊》,原詩是「花開不並百花叢,獨立疏籬趣無窮。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這首畫菊詩,不同於一般讚頌菊花不俗、不豔、不媚、不屈的詩歌,托物言志,深隱詩人的人生遭際和理想追求,是一首有特定生活內涵的菊花詩。

鄭思肖,南宋末為太學上舍,曾應試博學宏詞科。元兵南下時,鄭思肖憂國憂民,上疏直諫,痛陳抗敵之策,被拒不納。鄭思肖痛心疾首,孤身隱居蘇州,終身未娶。宋亡後,他改字憶翁,號所南,以示不忘故國。他還將自己的居室題為「本穴世界」,拆字組合,將「本」字之「十」置於「穴」中,隱寓「大宋」二字。他善畫墨蘭,宋亡後畫蘭都不畫土,人問其故,答曰:「地為人奪去,汝猶不知耶?」鄭思肖自勵節操,憂憤堅貞,令人淚下!他頌菊自喻,傾注了他的血淚和生命!

在中國五千年的歷史長河中,最讓我感到敬佩的忠臣武將是岳飛和文天祥,而最讓我感到敬佩的古代文人就是這位鄭思肖!他的這首畫菊詩寫出了菊花寧願枯死枝頭,決不被北風吹落的傲骨,描繪了菊花鬥雪凌霜、孤傲絕俗的高風亮節,同時也表達了自己堅守高尚節操,寧死也不肯向元朝投降的決心。這是鄭思肖獨特的人生感悟,是他不屈不移、忠於故國的豪壯誓言。

其實,飽受亡國之痛的,又何止鄭思肖一人?當時的元朝統治者只是侵占了中國的國土,並沒有毀滅中華文化。後來的滿清王朝也只是改變了漢人的髮型和服裝,卻從未干涉過那些明朝遺老們的文化與信仰。在元朝和清朝,儒教始祖孔子仍然作為千古聖人得到尊重,異族的入侵只是攻城掠地,都不以毀滅中華文化為目標。

然而,西來的共產幽靈,在奪取了中國大陸的政權之後,提倡馬列邪說與無神論,並且把道教、釋教與儒教三教齊滅,使中華兒女們在身體和精神上都變成了亡國奴。現在的中國大陸的年輕人與古代的中國人相比,最大的特點就是不信神、不敬天,不知道忠孝節義與仁義禮智信,不理解誠信的重要性。還有一些愚昧的人甚至不辨是非,把邪惡的中共等同於中國,這是中華民族最大的悲哀。

菊花象徵高潔的品性、堅貞的操守。每到深秋,天清氣爽,在眾花凋零,無景物可觀之時,人們就會在荒籬旁、野徑中、石壁裡、寒潭邊看到黃澄澄的菊花,體瘦葉長,秋風吹來,體態婀娜,風姿綽約像一位美人。她雖然生在荒郊野外或斷壁殘垣之中,卻不頹敗、不荒蕪、不旁逸斜出,依然保持著冷豔和清逸,清氣四溢,讓人精神頓爽。生命力是那樣的頑強,不擇地而生、不避風刀霜劍,本色不改,令人仰羨。有許多菊花不落瓣,乾枯了仍不離枝。

在百花之中,中國詩人最鍾愛的就是梅、蘭、菊。古代有九月九日賞菊、插菊、飲菊花酒的風俗。在物欲橫流、情感荒蕪的現代社會中,要想堅守住生命中一方純淨的天空,和內心深處永恆閃爍的靈性,菊花的那種穿越名利的淡定與從容,和在北風中寧可枝頭抱香死的亙古情懷,是值得學習的。在修心養性中,提高自己的精神境界,才能擁有菊花那樣的淡定與從容。心有雜念的人,即使歸隱,一看見風吹草動,就會心亂如麻;而心無塵埃的人,即使在四處充斥著靡靡之音的紅塵喧囂中,也會淡定自如,坐懷不亂。因為生命中有所堅守,心底才會有一片淨土和靈性的光澤。看到了菊花的清雅高潔,即使一生清貧,我也不會讓靈魂蒙塵;即使一生受盡磨難,我永遠也不會放棄內心深處的高貴。「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那就是我生命中永恆的堅守。(文章授權刊登於臺灣《大紀元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