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護照真能阻病毒傳播？專家：有四大副作用

歐盟已於7月1日正式啟用「疫苗護照」（vaccine passport，又稱免疫護照、免疫證明），居民只要持相關證明，便可在成員國之間自由旅行，而不需隔離、檢測。歐盟希望藉此推動旅遊業的復甦。而與此同時，臺灣目前暫不考慮推行疫苗護照，美國很多州也反對實施疫苗護照。究竟什麼是疫苗護照？啟用疫苗護照能有效阻斷病毒的傳播嗎？

病毒學專家、前美國陸軍研究所病毒系實驗室主任林曉旭博士詳細解析。以下為林曉旭專訪精華：

疫苗護照，和傳統的免疫證明不一樣

在COVID-19大流行前，世界上也有免疫證明的概念。傳統的免疫證明，主要是為了保護民眾個人的身體健康。比如，一個旅行者想去黃熱病流行的地區旅遊，去之前需要先打黃熱病疫苗，讓自己有一定的抵抗力。人們也可以藉由「疫苗本」，了解自己打過哪些疫苗、能否安全去某些疫情流行的地方。

而當下歐盟推出的疫苗護照，主要目的是：促使疫情期間受到極大傷害的國際旅遊業和經濟秩序盡快恢復，而不完全是出於民眾健康角度的考慮。

「疫苗護照」這個名詞本身，也能反映出這點。而且大多數國家採用的是數字式疫苗護照，是以往免疫證明沒有採用過的形式。

這種形式看起來很便利，為人們在疫情中進行國際旅遊提供了方便。但是，就如同疫苗有副作用一樣，疫苗護照也有它的「副作用」。

副作用1：
持有疫苗護照 ≠ 身體不帶病毒

根據歐盟的規定，①接種過疫苗，②近期核酸檢測呈陰性，③染疫已康復，三項條件滿足其一，便可持有疫苗護照，在歐盟成員國內自由旅行。那麼，有了疫苗護照就代表不會傳播病毒嗎？

雖然世衛組織在其官方網站表示，施行疫苗護照能阻斷病毒的傳播，但是，「打疫苗未必能防止病毒的傳播」如今已經成為一個默認的事實：

◎各疫苗公司的官方聲明，已經基本不談「疫苗能夠阻斷病毒傳播」。

◎主流媒體的話題風向，也轉向「打疫苗主要是幫助減輕病症的嚴重性，減少住院」。

這是因為，COVID-19患者無症狀感染，很難確認一個人打了疫苗後，體內是否攜帶病毒、是否有傳染力。

另外，疫苗的保護力有效期目前還是未知，半年前注射的疫苗，現在是否還有效？根據原始毒株研發的疫苗，能否抵抗不斷突變的新病毒？這些都很難說。

事實上，持有疫苗護照，只能表明一個人曾經接種過疫苗。並不等於持有者身體健康，也不等於疫苗已激起足夠的免疫反應。

另一方面，對於「近期核酸檢測呈陰性的人」，如果在做完檢測後不久就被感染，也未出現症狀，那麼這個護照就等於是提供了一個錯誤資訊。

至於「染疫康復者」，疫苗護照本身是否包含了他具體得病的時間、治療階段以及康復時間點等訊息？這些都是個人健康的隱私，患者未必願意分享。然而，如果不能提供這些資訊，又如何確定疫苗護照的有效期，或何時過期？另外，染疫後是否就一定擁有了足夠抗體、不會被感染，現在醫學界還未能證明這一點。

這就造成一個問題，政府投入巨大資源打造了疫苗護照這種數字化產品，看起來使一部分人的旅行便利了，能推動部分旅遊業。但是，它與接種者的健康狀態到底有沒有相關性？對於抑制病毒的傳播究竟能起多大實際作用？這些全是未知的。

副作用2：
施行疫苗護照，涉及反向歧視

如果以人們是否有疫苗護照來限制人們的旅行、活動或得到某種服務，也是對沒有打疫苗的人的一種反向歧視，是一個社會公平性的問題。

因為各種原因，總會有相當一部分人群不想接種疫苗，如宗教信仰、健康原因，或擔心疫苗的副作用（如最近CDC已確認mRNA疫苗有心肌炎副作用）。可是，有大量企業和學校強制員工或學生必須接種疫苗。在德州，有153名醫療工作人員因不願接種疫苗而被解僱。

是否打疫苗，人們應該有自主的權利去決定，這個權利不應被侵犯。畢竟，現在所有的疫苗都只是緊急授權使用，仍是一種實驗性藥物，並沒有得到正式全面的批准。如果有人因為接種出現嚴重不良反應，推動疫苗接種的人是否要承擔責任？

疫苗應該是人們在得到充分的資訊、權衡利弊之後，自願決定是否接種的。凡事有利有弊，如果只看到它的好處，而不充分考慮它的弊端，就可能帶來巨大傷害。

副作用3：
接種獎賞機制，扭曲了人們打疫苗的初衷

推出疫苗護照，也會使許多人為了能夠擁有自由旅遊的機會，而非出於對自己健康的考量，去施打疫苗。

不只是疫苗護照，更有許多地區為了提高疫苗接種率，而拋出各種「利誘」方式。加州推出「疫苗激勵計畫」：接種疫苗的人，有機會得到價值2千美元的旅遊獎勵；更有地區開出允許人們吸食大麻的「獎勵」。這種利誘的方法，看起來好像是為了形成群體免疫，其實是一種不道德，並且很危險的做法。

就好像在醫院看病，醫生不能說：「你吃我這種藥，我給你多少錢的獎勵」，打疫苗也是如此。因為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很多人打疫苗前需要先諮詢自己的家庭醫生，現在可能有些本不適合接種疫苗的人，如嚴重的慢性病患者，為了得到這些獎勵，沒有諮詢醫生直接去打疫苗了，那這是不是等於間接的傷害了這個人？

況且，群體免疫究竟需要多少比例，到目前為止，無論是專家還是世衛組織，都並沒有定論。

是否打疫苗，應該是從健康層面去考量，也就是——打疫苗對我的健康有沒有好處？而不是通過利益的刺激，讓人們去做對健康的後果仍屬未知的事情。

讓人們拋棄為自己健康負責的責任心，而為了錢、為了旅遊的機會、甚至為了能夠吸食大麻去打疫苗，這種做法更是扭曲了人們的思維方式。

副作用4：
數位疫苗護照，可能洩漏個人隱私

很多國家為恢復旅遊業而推動疫苗護照，還容易帶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通過疫苗護照，不知不覺中，把國人拖入一種類似於中國的社會信用系統，形成對人的數位化監控。

有了疫苗護照的App，政府就能輕易知道你「在何時、去了何地」等資訊。另外，數位護照本身包含大量個人資訊，很可能被駭客或相關人員竊取、盜賣。

其實，疫情下經濟被傷害的重大原因，是封鎖等措施，要恢復經濟，應該有更多的完整的經濟計畫刺激政策。決定一個地區是否開放、民眾是否去那裡旅遊的因素，是一個地區的疫情嚴重程度；疫苗護照作為一個簡單的輔助措施，作用其實也很有限，如果將其視為全球經濟復甦的靈丹妙藥，就過分誇大它的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