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牆裡的訊息 科技解密維梅爾名畫

一位年輕少女站在敞開的窗戶前，全神貫注的讀著一封信。在畫面前景的桌子上，一個盛著水果的盤子看似倒了，幾顆水果掉到一條鮮豔又充滿編織圖案的「地毯」上。或許，這名女子匆匆放下水果盤，只為了想趕快讀這封信。 

亦或者，這幅畫《窗邊讀信的少女》（Girl Reading a Letter at an Open Window）的作者，也就是荷蘭著名的畫家約翰尼斯．維梅爾（Johannes Vermeer，1632~1675）畫上了這條地毯和水果盤，是為了將觀眾拉入畫中情境。

就如同他在畫面右邊加入大片綠色天鵝絨簾幕，也是為了引導觀眾進入畫裡。簾幕的綠色和少女衣服的綠色相互襯托。除了顯眼的紅色和綠色外，畫面整體看起來相當中性。大量空白的背景讓觀眾感受到這位女孩的孤單，更加突顯她閱讀信件內容的關注。 

近350多年來，無數遊客走訪德國德勒斯登歷代大師畫廊（Old Masters Picture Gallery），見到了這幅名畫，觀賞後的心得也大略如此。不過，最新研究卻發現，這幅畫的場景和它在1659年剛離開維梅爾畫室時的樣貌並不相同。確實，長久以來這幅畫的作者和內容困擾了無數專家。 

30幅畫交易附贈大禮

這幅畫自1742年就列入了歷代大師畫廊的收藏。同年，薩克森選王侯暨波蘭國王奧古斯特三世（Augustus III，1696~1763）從巴黎的卡里尼昂親王（Prince Carignan，1663~1736）購買了30幅畫作，而《窗邊讀信的少女》則是這批交易附贈的大禮。 

當時的維梅爾在荷蘭以外地區鮮為人知，因此人們誤以為這幅畫是林布蘭（Rembrandt，1606~1669）的作品。繼之又有人以為這幅畫是林布蘭畫派的成員所作，又或是林布蘭的學徒所繪，甚至還有人以為是和維梅爾同樣在臺夫特（Delft）工作的彼得．德．霍赫（Pieter de Hooch，1629~1684）所作。

儘管多年來藝術學者相信這幅畫是維梅爾的作品，卻不被多數人認同，直到1860年代，才正式認定《窗邊讀信的少女》是維梅爾的作品。 

牆裡的邱比特重見天日

1979年，這幅畫X光掃描結果顯示，維梅爾原先在畫面右上角畫上了天使邱比特的輪廓。邱比特右手持著弓箭，左手高舉起來。這種邱比特形象的構圖在維梅爾的其他3幅室內畫中也可以看到，像是在倫敦國家美術館的《站在小鍵琴前的女子》（A Young Woman Standing at a Virginal）。根據該博物館網站，這種邱比特畫風源自於1608年一本書籍的插畫，象徵忠貞不渝的愛。 

多年來，各界普遍認為是維梅爾自己將《窗邊讀信的少女》背景牆上的邱比特塗掉，因此也沒有嘗試清除蓋在邱比特上面的顏料。 

直到2017年，這幅畫送去維修保養，在一次顏料塗層分析中，古畫修復人員意外發現描繪邱比特的顏料和蓋在上面的牆壁顏料年代相距數十年之久，因此，不可能是維梅爾自己將邱比特抹掉，這時修復人員才意識到他們可以刮掉牆壁上面的顏料塗層，恢復維梅爾的原始構圖。

現在普遍認為由於品味和流行改變，以致於後人將邱比特藏起來。對於修復人員來說，要清除蓋在上面的顏料需要很大的耐心。為了確保維梅爾原畫不被破壞，他們必須在顯微鏡下使用手術刀，非常小心的剔除上面塗層的顏料。 

歷代大師畫廊於2020年1月16日公布修復工程進度。從公開的照片中可以看到，邱比特自信滿滿的站在畫面中，神氣十足，或許因為等了270年終於可以再度露面。2021年這幅畫正式修復完成，觀眾將會看到畫中的少女不只是靠著窗外的光閱讀書信，而是依著滿滿的愛。
　　 
原文：Revealing Love in a 「New」 Vermeer Painting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