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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元專訪】汪怡昕:「賣臺」是門好生意

《國際橋牌社》製作人汪怡昕。(記者李家誼/攝影)
《國際橋牌社》製作人汪怡昕。(記者李家誼/攝影)

⊙戴德蔓
臺灣不管在地理位置或是國際戰略上處於一個很關鍵的位置,這幾年,國際社會正興起一股臺灣熱,美歐政要紛紛訪臺、臺灣的半導體在世界發光發熱,讓世界看到並重視臺灣。與此同時,臺灣首部政治劇《國際橋牌社》製作人汪怡昕也正打造一項宏大的「賣臺工程」,要將臺灣的故事賣向全世界。

「賣臺是一門好生意,可是為什麼講臺灣的故事會虧錢?會沒有市場?」汪怡昕不服氣的問自己,如果能把臺灣的故事拍好,難道還沒市場嗎?是不是臺灣人自我設限?對自己沒信心?

重現臺灣的血性 設法將臺灣「賣」向國際

被譽為「臺版《紙牌屋》」」的《國際橋牌社》製作人汪怡昕接受《大紀元時報》專訪時感嘆,臺灣人的「血性」不見了,「這個也怕,那個也怕」,血性是一個國家最重要的特性,有記憶才會有血性。所以「找回臺灣好的記憶,協助臺灣人民重視血性」,才能重拾臺灣的驕傲。

為了重拾臺灣人的血性,汪怡昕構思了一套「臺灣記憶IP計畫」,透過影像使臺灣這塊土地上的歷史與記憶傳承下去,讓沒經歷那段歷史的年輕人找回臺灣的記憶與根,重現臺灣的血性,進而想辦法把臺灣「賣」向國際。

這幾年IP概念走紅,所謂IP(Intellectual Property)從字面上解釋為智慧財產權,延伸為創作的一種代名詞,舉凡被改編成文學、動漫、音樂、影視、遊戲等原創內容或歷史事件,都可被視為一種IP。

《國際橋牌社》第一季描述的是1990~1994年臺灣民主轉型階段,第二季則聚焦在1994~1996年,第一次總統直選與臺海飛彈危機。

「臺灣人心中的小警總 到底走了沒?」

在臺灣每兩年就有一次選舉,政治話題天天占據媒體聲量,民眾的日常都離不開政治。「可是對政治的恐懼卻是深埋在臺灣演藝界的DNA。」汪怡昕提到籌拍這部政治劇時,不管是資金的籌措、故事的本身,以及通路都遇到很多考驗。他說,有些原本簽約的演員為了中國市場臨時喊卡,有的則說「如果我再老十歲就跟你拚了」,言外之意就是要先撈夠中國市場。

大約七、八年前,汪導開始籌拍《國際橋牌社》,當時還是兩岸一家親,臺灣很多企業還在中國,美國與中共也還沒翻臉,在這種氛圍下,他找了兩百多位企業主講述他拍這部劇的理念,很多人一聽要拍政治劇,第一反應「唉呀!先不要碰這個好了,如果中共知道我們有投資,在中國的企業可能會受影響」;至於通路,不管藍或綠的電視臺都跟他說,「這個劇很敏感」,他心裡OS:「啥?你平常政論節目罵成那個樣子,然後你現在告訴我政治劇很敏感?」

所以他才感嘆,臺灣自由民主已經30年了,自詡為亞洲的自由燈塔,還是超亮、超驕傲的那一盞,「那為什麼講臺灣自己故事會虧錢?會沒市場?我一直搞不懂這件事情。」汪怡昕不禁要問,「臺灣人心中的小警總到底走了沒?」

「都是第一線的戰友」F-16V飛官投資拍片

當時很多人勸他等資金、通路都搞定了再開始,「可是我心裡清楚,萬事都具備了,就永遠拍不起來了」,汪導說他的個性很拗、很倔強、不服輸,覺得「對的事就去做」,反正頭先洗下去,逼著自己往前走,在絕境中找出路。

儘管遇到很多困難,不過還是有很多暖心的故事,汪怡昕說,拍第二季時,劇組啟動了一個小額的籌資計畫,其中不少年輕人,有IT產業、青農、國外的投資者,比較特殊的還有開F-16V戰鬥機驅離共機的飛官。

這位飛官之所以想要投資的理由,讓汪導聽了差點落淚,「因為他覺得我們都是在第一線的戰友,他是空中的第一線,我是文化第一線,有他們(空軍)頂著不用怕,第一線支援第一線。」這位飛官也告訴汪導,軍中很多人都是《橋牌社》的粉絲,道別前,汪導隨口問了一句「到底我們空軍行不行啊?」飛官說:「你放心,我們空軍很猛,叫陸軍多加油!」

能獲利的產品 才能撐起這個行業的飯碗

汪怡昕希望拍好臺灣的故事,可以賣到全世界,賺到錢後,再拍下一部故事。他覺得一部好劇要有吸引人的故事是必要的,但他也不會天真的認為,一部戲就要抓住所有人,「應該要好好經營核心觀眾」,之後再想辦法往外擴散,開拓不同的受眾。

汪怡昕說他是生意人,他沒有很高尚,也不是文青,他覺得作品不只是作品,也是產品,還必須是要能獲利的產品,才有辦法撐起這個行業其他人的飯碗,所以在追求藝術創作的同時,不能忽略工業生產線的現實,「這不是無奈,這是很健康的,你得看到錢在哪裡,接下來你才會有錢」,否則很多想拍曠世巨作的導演可能最後都去開計程車了。

如果只是為了餬口那還好,反正有做有得,就這樣過日子。但是對於懷抱夢想進來的,他特別特別特別的提醒,重要的事要說三遍,「夢想的重量很重,你容易許願,但是你很容易背不起來。」

投下去的時間沒有白費 每件事都有意義

對於有志從事影視行業的年輕人,汪怡昕說,「在朝你夢想或理想的工作前進的同時,別忘了,很多時間你要花在練功,練功很無聊,練功的壓力、瑣碎事情的壓力,以及不斷重複做事情的壓力,很容易就消磨了你的夢想或意志。」

他建議要進這一行的人,「笨人當久一點」,現在的年輕人訊息太多,也都很厲害,所以就想找快一點的方法,這個人之常情啊!我以前年輕的時候也這樣,只是我年輕的時候環境就不是這樣,只能傻傻的做。」

「後來我才知道,其實在學藝的過程,當傻子,剛開始看起來吃虧,就練嘛,吃苦嘛,每天都在想我的前途在哪裡?可是你磨過之後你才會發覺,原來這些基礎工藝,你投下去的時間沒有白費,每件事都有意義。」

他語重心長的說,「年輕時,每天都做一樣的事,覺得沒有意義,覺得人生完了、毀了,就想說好吧,再撐一天。當你撐過之後你才會發覺,做基礎事物的練習,才是你接下來要往更專業走,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要耐得住,那都是訓練。」

受訪者

汪怡昕,1970 年出生,世新三專部電影科技術組,現為馬克吐溫影像公司負責人,創作範圍包括文字、攝影、編劇等,從事紀錄片、廣告、電視節目執導工作。作品有《少了一個之後—孤軍》、《少了一個之後—微光》、《哲人—總統李登輝紀錄片》、《國際橋牌社》系列等等,希望可以透過影像讓這片土地上的歷史與記憶傳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