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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的假藥? 安慰劑如何起作用

安慰劑沒有明顯的藥理作用,有研究表明,當患者服用安慰劑時,他們的症狀會有所改善。(123RF)
安慰劑沒有明顯的藥理作用,有研究表明,當患者服用安慰劑時,他們的症狀會有所改善。(123RF)

文/Conan Milner 編譯/趙孜濟
現代主流醫學以實證為基礎,醫生治療方法不是基於信仰或道聽途說,而是基於科學主義。但是,如果超自然信仰的力量可被科學證明具有治療效果呢?看到這裡,請別急著否定這種可能,先讓我們看看「安慰劑」帶來的啟發吧。

什麼是安慰劑?安慰劑通常是指治療的錯覺,通常以偽裝成真藥的糖丸形式出現,騙人無效的藥物成分,但研究表明,當患者服用安慰劑時,他們的症狀確實有所改善。這被稱為「安慰劑效應」(placebo effect)。

安慰劑經常應用於藥物試驗中。當評估新藥時,研究人員會將實際藥物組與安慰劑組進行對照,只有當新藥和新療程效果被證明勝過安慰劑效應時,它們才能被認為是有效的。

安慰劑作為一種偽藥、假藥效應,對許多人來說,患者確實可以通過暗示的力量得到病情緩解,這個想法有點江湖郎中的味道,但證據鑿鑿無庸置疑。只要想想安慰劑作為對照組,與眾多不同試驗藥物交手過,所得到的數不清的研究支持。通過這種方式,安慰劑可說是有史以來,測試最澈底的醫療干預措施。

既然研究人員已經使用安慰劑來測試新藥的有效性,我們為什麼不利用這種神祕的(且免費)的效果進行直接治療呢?

安慰劑止痛效力與嗎啡相似

萊斯特大學(University of Leicester)同理心醫療保健教授傑里米·霍威克(Jeremy Howick)在其新書《安慰劑的力量》(The Power of Placebos)中提供了關於醫生如何使用安慰劑來改善患者健康的實用想法。

安慰劑的理解從用於安撫患者的假藥丸變成了一種神祕的技術,可以使用暗示的力量來緩解症狀。(123RF)安撫患者的假藥丸變成了一種神祕的技術,可以使用暗示的力量來緩解症狀。(123RF)

「安慰劑效應可以提高我們正在做的任何其他事情的效果,在某些情況下,具有最佳的益弊比,」霍威克說,「但所有這些知識都被局限在學術界的圍牆裡,它必須從圍牆中掙脫出來,以幫助患者。」

最近發表在《刺胳針》(The Lancet)的一項研究,雪梨大學研究人員在兩組患有急性腰痛或頸部疼痛的患者中比較了鴉片類藥物(嗎啡)與安慰劑。六週後,鴉片組顯示出與安慰劑組大致相同的疼痛緩解效果。然而,鴉片組的藥物濫用風險要大得多,包括可能成癮和中毒。

安慰劑原文:「將會高興」

安慰劑(placebo)這個詞直到1700年代後期才進入醫學術語,其含義與今天略有不同。霍威克認為,古代醫生的安慰劑,不用於藥物試驗,而是指任何一種可滿足患者處方需求的假藥丸。

安慰劑原文是拉丁語,意思是「我會高興」(I shall please)。

隨著時間流逝,我們對安慰劑的理解從用於安撫患者的假藥丸變成了一種神祕的技術,可以使用暗示的力量來緩解症狀。這種對安慰劑的現代理解主要來自哈佛醫學院畢業生亨利·比徹(Henry K. Beecher),他於1936年成為麻薩諸塞州總醫院的麻醉主任,並於1941年成為哈佛大學世界上第一位麻醉主任。

據說,比徹對安慰劑的興趣來自他在二戰中服役期間。故事是這樣的,比徹用完了嗎啡,所以他被迫轉向安慰劑。儘管改變了藥物,他的病人仍然感覺疼痛得到緩解。

比徹在1955年12月版的《美國醫學會雜誌》上發表了開創性文章〈強大的安慰劑〉(The Powerful Placebo),文章研究了15項不同的試驗和多種疾病。根據比徹的說法,在1,082名患者中,有35%的患者僅通過服用安慰劑就緩解了疾病。

安慰劑現象背後的力量?

那麼,比徹目睹的安慰劑現象背後是什麼力量呢?霍威克教授說,人體本身就包含了自我修復的力量,安慰劑只是提供了一點積極的推動力來幫助這個過程。

「如果你被割傷了,你的身體會自癒,」他說,「你的身體也有自己的藥房來製造血清素、褪黑激素、多巴胺和腦內啡。交流溝通可以幫助誘發這些積極因素。」

研究一再表明,慢性壓力對我們的身體很不利,也是導致慢性疾病的主要原因。如果醫生以同理心、關懷和理解與病人交談,甚至在他開處方之前,病人的壓力反應就可能會開始消退。由於壓力會影響免疫系統,這些同理心實際上可以提高我們的免疫力。

「話雖如此,平均而言,這種做法的影響很小。但從整體來看,大多數藥物的平均效果也很小。」他說。

誠實的安慰劑

許多研究表明安慰劑可能是有效的,但主流觀念認為用假藥欺騙患者是不道德的。這就是為什麼安慰劑仍被降級為藥物試驗的原因。

但這種主流觀念是錯誤的。「它們(安慰劑)不僅在常規實踐上,是合乎道德的,而且,在臨床實踐上也是符合醫療倫理的,臨床試驗則相反。」霍威克說。

醫生開安慰劑通常被認為是不道德的,因為它們通常被視為一種欺騙。即使患者的病情可能因安慰劑而有所改善,撒謊也是不對的。

然而,撒謊並不是讓安慰劑效應發揮作用的必要條件。2016年,貝斯以色列女執事醫療中心(Beth Israel Deaconess Medical Center)安慰劑研究項目主任、哈佛醫學院醫學教授泰德·卡普丘克(Ted Kaptchuk)進行了一項研究,參與者被給予一個標有「安慰劑藥丸」的藥瓶,上面寫著「每天兩次、每次服用兩粒膠囊」的指示。

因為被誠實告知自己接受的是安慰劑,受試者起先對這種虛假治療表示懷疑。但研究進行後,這些「誠實」的安慰劑效果是如此的出色,以至於許多受試者堅信,他們肯定是服用了真正的藥物。研究結束後,幾名參與者要求開具這款(安慰劑)處方。

根據霍威克的說法,只要醫生使用誠實的安慰劑,醫學倫理問題就會消失。「我認為不使用安慰劑是瘋狂的,」他說,「事實上,安慰劑結果更好,明明有效,卻不使用,才是不道德的。」

「安慰劑效應」是指病人採用無效治療,卻相信症狀已得到舒緩的現象。(123RF)安慰劑沒有明顯的藥理作用,有研究表明,當患者服用安慰劑時,他們的症狀會有所改善。(123RF)

安慰劑有正、反效應

儘管霍威克支持醫生對病人使用誠實的安慰劑,但他並不建議以安慰劑來「取代」所有醫學處置。「安慰劑可以提高某些事情的有效性,包括中度疼痛、憂鬱和焦慮。」但如果「你發生車禍,需要則是最新的技術。如果出現過敏性休克,就會需要注射腎上腺素」。

如果現代醫學想大量使用安慰劑,那麼,如何使用在很大程度上將取決於理解這種暗示的力量是如何發揮作用的。雖然安慰劑顯示出治療潛力,但它們也可能造成傷害。

「安慰劑效應」是指病人採用無效治療,卻相信症狀已得到舒緩的現象。「反安慰劑效應」(the nocebo effect)剛好相反,即使病人沒有病,或已接受有效治療,但因為抱持負面預期,而影響治療成效,甚至導致疾病。

例如:藥物試驗中,發布知情同意書的研究人員會列出患者在使用真藥時可能出現的一些症狀(副作用)。然而這種知情同意可能會導致沒吃到真藥的安慰劑組「聽進這些副作用」,進而使報告出現相關不良事件。

反安慰劑效應一詞來自拉丁語的「我將被傷害」,現有證據表明,反安慰劑效應甚至比安慰劑效應更強。根據霍威克的說法,這是我們生存機制的一部分。「我們天生就要避免危險的事情,而不是尋求快樂。如果你避免危險,你就會活著。」他說。

反安慰劑效應會破壞患者對治療的信心,這意味著即使醫生在實踐中不使用安慰劑(正向作用),至少也應該努力避免引發反安慰劑效應,例如:醫生口頭加重患者對疼痛的「預期」或對患處x光片擴大解釋等。

但這很難做到,根據2016年發表的對反安慰劑研究的回顧報告指出,「醫生的口頭和非語言交流,包含許多可能會在無意中引發反安慰劑反應的負面建議。」

醫生的口頭和非語言交流,包含許多可能會在無意中引發反安慰劑反應的負面建議。(123RF)醫生的口頭和非語言交流,包含許多可能會在無意中引發反安慰劑反應的負面建議。(123RF)

霍威克說,最重要的是醫生必須了解他們臨床做法對患者健康的影響有多大。要花更多時間與患者相處,意味著更成功的治療結果。

「我認為醫療保健系統應該發生重大轉變」,他說,「我們需要與患者進行更深入的溝通。我們需要轉向一個新的系統,在這個新的系統中,醫生根據他們提供的價值獲得肯定,而不是根據他們提供了多少檢查和治療。」

英文報導請見英文《大紀元時報》:A Placebo’s Role in Modern Health C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