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霜降時節,文人相聚天寧寺、陶然亭舉辦「菊花會」,喝酒賞菊、賦詩潑墨;百姓們則忙於製作醃菜,三五親友去餐館涮羊肉。而西元2000年的霜降,我卻是在北京的拘留所度過的。
2000年十月的最後一天,早晨,弟弟來北京崇文門拘留所看望我,分別給我和華帶來了冬衣和食物。我和華在小區發法輪功真相傳單被抓的那天,弟弟正在醫院陪著臨產的太太。弟弟說起當時的情景:「第二天她(弟媳)生了個女兒,我們卻高興不起來,她想起與我們相處的時光,哭了,督促我盡快來看你們。」
後來我從北京團河勞教所出來,媽媽專程來北京看我。媽媽拉著我的手:「我每次打電話回國,弟弟都說你不在家,我覺得很奇怪,沒想到你被勞教了一年。按照『真、善、忍』準則做事做人的孩子,怎麼會坐牢呢!?」媽媽說著說著,不禁老淚縱橫。
弟弟走了。我回到監室。不久聽見牢頭宣布:「今晚,新來的人都要沖涼!」我旁邊的一個毒販對我小聲說:「你要遭罪了!」
晚上,窗外的寒風呼呼的颳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詐騙犯脫得只剩一條內褲,哆哆嗦嗦的走進廁所,高壯的二牢頭接了一桶水跟了進去。「嘩啦~」一桶水潑在身上,立刻響起一聲悽厲的慘叫;二牢頭出來再接水、再潑,又一聲慘叫……每一桶水伴著一聲慘叫。
輪到我了。脫了衣服,一陣寒意襲來,我不由得打了幾個寒顫,上下牙輕輕顫抖。「生無所求,死不惜留,蕩盡妄念,佛不難修。 」師父《洪吟》裡的一首詩出現在腦海,我一遍接一遍的背誦。
「嘩啦~」第一桶水潑到身上,沒有想像的那麼冷;第二桶水不冷;第三桶水溫溫的;接著一桶又一桶水潑在我身上,身體逐漸發熱起來,仿佛打坐時能量在周身流動,熱得好像要出汗了,此時冷水潑在身上,仿佛夏日裡的「沖涼」,非常舒服。
潑完了水,二牢頭驚訝的看著我:「夠種,一聲不吭!」監室的人議論開了:「他居然滿面紅光。」、「他身上還散著熱氣。」、「法輪功還真不一樣!」我穿上衣服,默默的盤坐在板鋪上,淚水漣漣,心中充滿了對師父的感恩。
我體悟到:當弟子不再沉溺於人的情感中,想到自己是個修煉人,想到了師父和「大法」的時候,大法的威力就會顯現出來,修煉人就有了超常的能力與表現。在此後近二十年的修煉中,我深深體會到:無論何時何地,歷經何種魔難困厄,當我真正把自己的心融於「大法」中的時候,就能驅散心中的黑暗,就有了披荊斬棘、勇往直前的勇氣與力量。
「沖涼」的第二天,監室裡的人對法輪功充滿了好奇。我告訴他們:法輪功祛病健身的奇效,人大委員長喬石調查法輪功「於國於民,有百利而無一害」……「法輪功這麼好,為什麼不讓煉?就是因為煉的人多嗎?」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譴責中共政府對法輪功的鎮壓。
霜降過去,便是立冬,天更冷了。我把弟弟帶給我的羽絨服、毛衣、毛褲送給他們,他們感到很意外,迫不及待的穿在身上,連聲稱謝。我穿著單衣單褲,度過了2000年的立冬、小雪、大雪,一直到冬至。雖然拘留所裡的生活艱難而又嚴厲,但是我的心沐浴在法光中,簡單、充實、溫暖,深深感念師父的救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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