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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一個真實的愛情故事

老伴,老來之伴,相伴終生,夫妻之恩義如涓涓細流浸透心田。(Shutterstock)
老伴,老來之伴,相伴終生,夫妻之恩義如涓涓細流浸透心田。(Shutterstock)

文/明新正(MXZ)
姥姥今年七十六了,是傳統的女人,為人善良、隱忍、很有毅力。

年輕時姥爺在外工作,家務幾乎全部由姥姥承擔,還得一個人照管家裡的四個孩子,吃、穿、用都是她一個人張羅,平時還得下地幹活。媽媽和舅舅、姨們的棉襖、棉褲都是同齡孩子們中做工最好的。

姥姥對姥爺的照顧也倍加精心,直到現在慣得姥爺什麼飯都不會做,用姥爺自己的話說他只會炒花生豆,還是三個味的「生的、熟的、焦的」,也慣得姥爺很挑剔。

吃飯時突然說「來點醋」,姥姥就起身拿醋;「來點蒜」,姥姥起身就去剝蒜、搗蒜;「哎呀!有點淡」,姥姥就放些鹽;「再拿個碗來」,姥姥就去拿碗。

這些都是常事,有時我們這些小輩也氣不過姥爺的挑剔,但在姥姥的眼裡,從沒有看到過怨氣,只有默默的服侍,從姥姥嫁給姥爺那時直到現在。

姥姥十年前做過食道癌切除的手術,術後吃飯不比正常人,身體一直很不好,藥也不斷,現在僅六十多斤。只有在術後動不了的很短的那段時間,姥姥讓小輩們照顧了一陣,稍能動了就馬上自己做飯,不麻煩別人了。那段時間姥爺吃飯也得小輩們照顧,但誰伺候也不如姥姥。

沒多久姥姥放心不下,就又像往常一樣給姥爺和小輩們做飯,從沒把自己的病當作懈怠的理由,也從沒有喊過累和苦。

聽姥爺說姥姥做手術是從胸口到後背的大掀蓋,還撬了根肋骨,手術前後姥姥沒有掉過一滴淚,受了大罪沒喊過痛。

現在姥姥這六、七十斤的皮包骨還不時想著法兒的給姥爺改善飯菜:包餃子、蒸包子,看著姥爺和兒孫輩吃得香就是對姥姥最大的回報,聽到大家說「好吃」,姥姥就很快樂了。

現在姥姥的作息是:做早餐—吃藥—睡覺,做午餐—吃藥—睡覺—熬藥,做晚餐—睡覺。姥姥就這樣簡單的生活著。

跟很多人說起姥姥,未婚男士聽後一般都說:「以後也找這樣的媳婦。」而怎樣才能獲得這樣的幸福……

姥姥和姥爺是典型的所謂包辦婚姻。姥姥比姥爺大三歲,沒有文化,大字不識一個。後來姥爺當了官,用老百姓的話說就是個縣太爺。

姥爺從未嫌棄姥姥農婦的身分,很呵護姥姥。

那個年代有一大批人都離婚重新再娶(因為中共邪黨搞的「王貴李香香」自己找婆家,所謂婦女解放和反對包辦婚姻),姥爺對姥姥卻倍加珍惜。

姥爺喊姥姥從不喊名,而是「掌櫃的——」,因為是讓姥姥掌握著家裡的財政大權,姥爺一直都不知道姥姥把錢藏在哪,總是掙了錢給姥姥,要花了找姥姥要。

姥姥不識字,其實涉及到銀行帳號、存摺什麼的,由姥爺管更合適,可每次存錢、取錢姥爺都是辦理好了,把存摺交給姥姥保管。

這「掌櫃的」,二老互相稱呼了一輩子。

姥姥食道癌還是姥爺先發現的,一再讓姥姥早上醫院,如果以姥姥的忍耐力是會拖很久的。

術後姥爺制定了詳細的料理計畫,甚至給子女們開家庭會議布置照顧姥姥的細節。

姥爺還常說起姥姥的勤儉持家、靈巧能幹等優點,從未埋怨過姥姥的學識短。姥爺對周圍的人提起也從未覺得掉價,有人如果因為這瞧不起姥姥,姥爺打心裡不服呢。

姥姥和姥爺很少拌嘴,其實以姥爺當過縣太爺的脾氣,對很多人都發過很大的脾氣,唯獨對姥姥我沒有見過。

姥姥如果偶爾說一下姥爺,姥爺也是一笑對之,他們拌嘴也近乎是一種玩笑式的打趣,你動氣了我就打哈哈,我認真了你又讓著點兒,充滿了相互的呵護和對家的維護,很溫暖。

對姥爺來說,姥姥的服侍應該是所有男人都羨慕的。對姥姥來說,姥爺一生的關懷和呵護是所有女人羨慕的,存在愛情小說裡,讓人憧憬的美妙畫卷。二老就這麼平平淡淡的走過來了。

善良、忍耐、對丈夫全身心的服侍——姥姥用一生詮釋的愛情;

糟糠之妻不下堂,呵護一世——姥爺換得姥姥服侍的「代價」。

老伴、老伴——老來之伴,相伴終生,夫妻之恩義如涓涓細流浸透心田。

後記:

這是2006年寫的一篇文章,是二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真實故事。

二老於2008、2009年分別故去,這篇文章成為對他們的紀念,此文也是當年我和先生相識的紐帶。如今,我們也繼續了這份恩義的演繹。

——文章轉載自乾淨世界頻道「MXZ的Deerpark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