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也有人投稿報社,所附的兒童畫不論人像、房舍都很詭異,還出現了骷髏骨,天真童趣哪去了?不覺慼然,備感失落。其實,早在三十多年前,曾路過美術館,順道入內參觀。只見所展示的畫作與裝置藝術,感覺莫名其妙的造作,感受不到其中的真情與善意,於是帶著孩子倉促的逃離。
先母愛好藝術,當抽象派、野獸派風行,她嘗試去理解,賞畫時流露出迷茫與破解的意圖。而我呢,當遇到充斥美術館、畫廊,甚至捷運通道、學校外牆上的這類畫作,就感到說不出的難受,目光轉移他處,匆匆走過。
多年前,到公園晨煉時,迎面而來的「唯美.巴黎-羅蘭珊畫展」旗幟,主視覺兩個俊秀的臉蛋浮出於矇矓慵懶的構圖中,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畫家?透過社團講師喬伊的詮釋,彷彿走入了20世紀初羅蘭珊的年代,走過她早期的美好自信、流亡期的憂鬱、創作高峰期的瘋狂,以及晚年的封閉。
課堂中,引人入勝的不是標榜著「唯美」的羅蘭珊畫作,而是妝扮婉若羅蘭珊化身的喬伊,然而她的唯美,卻獨具了羅蘭珊畫作中所未現的善,一種聖潔感。喬伊的唯美體現於其貼心,以弦樂三重奏及舞蹈營造氣氛,在其不為人知的頭痛欲裂下,展現柔美的音容,娓娓道來畫家多采多姿的人生。
與羅蘭珊同時代的畢卡索也來到了巴黎,他不斷換女人、換畫風,所謂顛覆傳統的作派。想一想,這個顛覆的建設性是什麼?那個畫面呈現被切割的人或同時呈現人的多個面向,以表達畫家多層面的觀察,其實這種手法反倒成了一種令人迷茫的侷限。反觀文藝復興時期的寫實畫作,人們可以直接穿透其深邃的內涵,觸動內在的善良。
百餘年來,在人文薈萃的巴黎,川流於米哈波橋的悲歡離合,未隨著塞納河流水一波波逝去,而是粹煉為一件件藝文作品,供後人穿越時空與之交會,捕捉代代風格與價值觀的變化。
在趨向末世般災劫重重的當今,需要具聖潔感的力道去支撐這垮垮欲墜的天地。期許有朝一日,人們在回顧中,回溯藝術創作的本質,體認那是對神謙卑而聖潔的禮讚,感恩神所賜予的一切際遇,而非猶如對神的指控與褻瀆,去發洩對自身處境不滿的情緒。
由衷期盼,文藝復興時期米開朗基羅等大師寫實而莊嚴聖潔的創作再現,以神性撼動天地的力道,扶持人們在駐足觀賞與其神交中,洗滌心靈,超越時代的紛擾與陰鬱,回歸世間的真誠、善良與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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