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的苗栗銅鑼,空氣裡帶著淡淡的清甜味。原以為菊花季已過,沿著鄉間小路往菊田走,卻在轉彎處碰上了正在忙碌的採收景象。許多人彎著腰,一朵朵白亮的杭菊在指間被輕輕摘下,動作俐落,沒有多餘聲音,只聽得到風穿過田面、菊花彼此輕碰的沙沙響。
旅人站在田邊看著這幕,有點意外。這裡的採菊,不是節慶活動上的展示,而是真實的農事生活。菊花密密開在畦上,白得不刺眼,也不張揚,像是靜默地把整個初冬亮了起來。農民抬頭笑著說:「還有一小段時間可以採,因為黃色菊花準備接棒,天氣好,就得趕快。」一句話,把眼前這片土地與季節的節奏連接得更深。
這樣的遇見,讓人覺得不是特別安排,而是銅鑼平常就長這個樣子,人、花、土地一起過日子。
買菊花的路上 從田埂走回車站
看著滿田菊花,以為轉頭就能買到,但這天能買到乾燥菊花的地方,卻是在火車站附近的店家。旅人沿著路往車站方向走,才發現銅鑼把菊花做到生活裡,不用刻意推銷,街區裡自然就能找到。
在火車站旁有間物產專賣店,招呼聲簡單,架上的菊花品項倒是非常豐富。除了最常見的乾燥白菊,還有菊花相關的加工用品。原本只是泡茶的概念,沒想到還能看到擦手的、塗抹身體的保養品,標榜天然,味道清清淡淡,很像剛才在田裡聞到的那種香氣。
過十字路口,是一家糕餅老店。店裡頭的菊花餅擺得整整齊齊,外觀普通,味道卻帶著淡菊香,入口時不會過於甜膩。店家笑著說:「這是我們特別做的,很多人來銅鑼,就是想帶點菊味回家。」聽起來有點像玩笑話,但旅人看著手裡的菊花餅,確實也有了想把季節帶回家的感覺。
肚子餓了 走進不遠處的簡單味道
一路逛下來,時間也接近中午。銅鑼有店家的街道不長,卻總能找到讓人有記憶點的在地食物。旅人挑了一家老店乾的客家板條,一碗端上來,清清的,看起來樸素,吃起來卻有味道,板條軟中帶彈,吃完會覺得「就是這味」。
另一桌點的是客家湯圓,沒有花俏的擺盤,小湯圓浮在湯面上,魷魚切得剛好,咬下去有海味但不搶戲,灑點芹菜就上桌。湯圓外皮軟,裡頭吸著湯汁,簡單卻很順口。這些味道並不讓人驚呼,但吃了會覺得安心,很像這個地方的性格:不誇張、不複雜,腳踏實地。
火車站旁的「銅鑼灣1895文化生活館」
離開菊田後,旅人順著路走到銅鑼火車站旁的「銅鑼灣1895文化生活館」。門口擺著陶罐與水生植物,小地方整理得乾乾淨淨,像是把地方故事慢慢端給來的人。館內展示著乙未戰役的歷史,也放著在地陶藝、手作、書籍與紀念小物,不是大型展覽,卻能看見銅鑼在地人想留下什麼、想被記住什麼。旅人簡單逛了一圈,覺得這裡像是銅鑼的小客廳,走進來就能對這個地方多了解一些,再回頭看菊花田,感覺又多了一點脈絡。
採菊之後 看見銅鑼的另一種溫度
這趟短短的旅程,真正記得住的不是最後買了多少菊花,而是站在田邊,看見農民低頭採菊的那一刻,動作安穩、表情平靜,像是在跟季節對話。那一幕讓人明白,銅鑼的菊花不是景點,而是生活本來的節奏。
離開時,火車站旁的生活館、老街裡的糕餅、田間的白色花海,都在腦中排成一條簡單的路線。回程途中,袋子裡的白菊輕輕晃著,像把這個地方十二月的光和味道,一起帶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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