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0日是世界人權日,在此之前,中國出現多個新的司法案件,涉及異議公民、宗教群體與維權人士。多家人權組織在過去一年公布的數據顯示,公民社會與宗教空間正被壓縮;多起案件因程序不公開、羈押時間延長及資訊未能披露而受到關注。
中國人權情勢在近年呈收緊趨勢,12月上旬,河南信陽維權人士邢望力因尋釁滋事罪被判3年,二審維持原判後被轉入監獄服刑。邢望力多年關注勞工議題。家屬對記者說,他在看守所期間無法與外界聯繫。其子邢鑒接受記者採訪時說,父親過去曾被勞教一年:「這次是第五次被判刑,累計刑期達12年8個月,不包括曾遭遇的非法拘禁、監視居住與行拘。」他說,這種做法有明顯針對性,也讓他感受到跨境施壓的延續。
白紙運動後 部分青年長期失蹤
與此同時,參與社會運動的人士也面臨後續追責。多家國際媒體與研究機構指出,今年中國多地法院推進白紙運動相關案件,一些參與2022年白紙運動的年輕人在2024至2025年間被起訴或以不公開方式審理;部分白紙行動參與者長期失聯。南京一位年輕人「小方」告訴記者,曾參與舉白紙的南京傳媒學院學生李康夢失蹤多年,至今下落不明:「我們一直在試圖打聽李康夢的下落,也去過傳媒學院,但到現在仍查不到人。」
此外,美國外交家網站2025年11月的報導指出,白紙運動後續案件在多地仍有新進展。報導引用多方資料提到,自2022年底以來至少有百餘名參與者被捕,部分人士在2024至2025年間被起訴或判刑。熟悉案件的人士對記者說,有些當事人被帶走後,家屬長期無法獲得法院相關資訊。
人權律師承壓 不再接敏感案件
與白紙運動案件並行的,是國際社會對人權律師處境的持續關注。據多份人權報告紀錄,維權律師高智晟失蹤已超過8年,其下落與健康狀況至今未見官方公開資訊。律師夏霖自2016年因代理敏感案件被判12年後,長期與外界幾乎完全失聯。另一名受到國際組織關注的律師余文生因「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被判3年,目前在監服刑。他在2025年初曾與獲釋的妻子許艷及兒子短暫會面,這是兩年來首度獲准家屬探視。
2025年7月,國際特赦組織與人權觀察在聯合聲明中指出,自2015年「709大抓捕」以來,人權律師持續面臨拘押、失蹤、騷擾、執照審查等系統性壓力。多名律師與家屬反映,過去一年執業環境進一步收緊,一些律所被要求加強黨組織管理,代理公共議題案件的空間更小。
一名熟悉律師年審制度的山東劉姓律師對記者表示,律師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許多人不敢再代理涉及公共議題的案件。他說:「上海律師早就被禁止承辦敏感案件,要承辦必須獲批准。北京、山東、河南等地的年度執照審核,也成為施壓方式之一。現在很多案件必須經過批准才可代理,尤其是政治性質的案件,例如誹謗領導人、教會案件、法輪功案件、維權案件等。如果不同意(警方要求),下一年的執業資格隨時可能被取消,律師事務所也會承受官方壓力。」
宗教聚會受到更嚴格限制
在宗教領域,多個人權監測報告指出,基督教、法輪功等宗教或信仰群體在過去一年受到更嚴格限制。人權觀察在2025年10月14日發布聲明表示,中國當局在10月上旬對大型地下家庭教會錫安教會發動協同行動,涉及北京、上海、浙江等七個城市,接近三十名牧師、傳道人與教會成員被帶走。河南安陽一名家庭教會李姓牧師對記者說,他所在教會今年遭到多次查問,被要求減少聚會人數,活動需提前報備。
此外,美國國際宗教自由委員會在2025年3月25日發布年度報告,記錄多名法輪功學員在2024至2025年間因聚會或傳播資料被帶走或判刑。熟悉案件的家屬對記者說,地方部門帶走學員時未出示書面資料,羈押訊息事後難以查詢。吉林一位接近法輪功案件的訪民告訴記者:「警察和法院對法輪功案件高度緊張,經常是祕密開庭、祕密宣判。我們連打聽都不行,也不知道原因。」
民眾言論、貼文被審查
在人權觀察、美國國務院人權報告與研究團體的紀錄中,言論相關案件在過去一年持續出現。多名網民在2024至2025年間因發布涉及公共議題的貼文被行政拘留。有當事人家屬對記者說,警方在拘留後要求刪除帳號。
另一位當事人呂先生對記者表示,他的微信、微博帳號多次被封:「封了我七八個帳號,到後來,我不說話也封我的帳號。上週又封了我一個帳號,可能是他們記住了我的手機型號和IP地址。」他說,中國大陸幅員廣大,但公民的言論空間持續受到壓力,「幾年前,許多人還能在群裡發牢騷,現在都不行。只能說你好、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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