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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承漆器工藝 韓漆匠讚中華文化

鄭秀華的螺鈿漆器「秋季圖」。(鄭秀華提供)
鄭秀華的螺鈿漆器「秋季圖」。(鄭秀華提供)

【記者文龍/韓國首爾報導】鄭秀華是韓國公認的最高漆匠,40多年來,他專門從事傳統漆器和螺鈿漆器工藝的創作,重新復原了在日本殖民統治期間失傳的漆提煉法,承傳並發展擁有數千年歷史的韓國漆器文化。

鄭秀華先後獲韓國技能競技大賽金獎、傳承工藝大展特別獎、大韓民國漆器名匠、總統表彰獎等。2001年被指定為韓國重要無形文化財第113號漆匠技能持有者。

韓國特有的漆文化

漆作為東方特產,據推測約從6000~6500年前開始,首先在中國開始使用,並逐漸流傳到韓國、日本等國家,並發展出各自特色。在韓國,漆大約使用於公元前3世紀,正式出土的遺物始於公元前1世紀。在新羅時代處於鼎盛期的漆器與高麗時代的螺鈿結合後,產生了螺鈿漆器技法。

從1967年開始,14歲的鄭秀華就入門學習漆器技術,如今擁有46年獨門研究。他說:「中國經歷文化大革命以後,這種螺鈿漆器工藝就失傳了,韓國一直保護並承傳這種技術。現在中國又開始復原這種技術,但是用的是化學漆。我在培才大學當教授時,3名中國留學生學習了這種知識,現在在中國擔任教授。中國現在還不會鑲鉗這種貝殼,只能通過繪畫來代替。」

復原天然漆提煉技術

走進鄭秀華的漆器文化研究所,一股濃郁的山林氣息撲鼻而來,這是天然樹漆散發出的氣味。鄭秀華說,他提煉的樹漆純天然成分達99%。他打開一組漆好的櫃門,裡邊散發著一股草叢中的氣味。

鄭秀華說:「這是天然漆散發出的氣味,起到淨化空氣的作用,而且防潮、防駐、防熱、隔音、殺菌、吸收電磁波、消除煙味。還能產生遠紅外線、負離子等有益於人體健康的成分。塗了這種漆器的家具放在室內,連蚊子都沒有。經過韓國公認機構鑑定,塗了天然漆的桌面上連細菌都無法生存。」

這種天然漆的提煉技術是鄭秀華的「絕技」。在日本殖民統治期間,韓國的天然漆提煉技術已經失傳。他的最大貢獻之一是再次復原這種傳統的漆提煉技術,使韓國數千年的漆文化得以承傳。

鄭秀華寫下漢字「漆」並解釋:「人採集樹的汁水。」嚴格地說,漆液就是漆樹的植物分泌物,當漆樹受損或受傷時就會流出,經過提煉就成了「天然生漆」。

天然生漆經過過濾和精製可加工成生漆、精製漆、黑漆、透明漆、彩漆等不同種類的漆。據研究,這種漆的膠黏力、防水性、防腐性、耐熱性、耐久性超越了任何塗料,自古以來就在中國、韓國及日本被廣泛作為金屬或木材的塗料。雖然乾燥速度比化學塗料慢一些,但是塗膜的硬度和光澤度、黏合力等都非常優秀。

漆樹主要生長在韓國、中國、日本等國家,通常在6月中旬至10月中旬提取漆液。鄭秀華目前主要從中國進口漆樹液。他說:「目前中國漆樹採集的漆液產量很高,但是純度不夠,造假太多。韓國採集的漆液能提煉78%,中國僅50%~60%。」

得意之作「萬里長城」

在韓國,這種天然漆大部分使用於螺鈿漆器,螺鈿主要取材於蚌殼、珍珠碎片、玳瑁、琥珀、象牙、寶石、昆蟲殼等,將其點綴鑲嵌後,製作成人物花草鳥獸等形象嵌入預先雕成的凹形圖案內,再髹上一層光漆,然後磨平拋光使其露出鈿片,就製作成色彩豔麗的嵌螺鈿器物了。

但是,螺鈿漆器的製作過程非常繁瑣,最關鍵、最困難的就是設計,要將貝殼和犀牛角、象牙、金粉等鑲嵌成一幅畫面,稍有疏忽,作品水準就會降低。

鄭秀華的漆器研究所內有幾幅大型螺鈿漆器作品,例如:金光閃閃的地藏菩薩像,透著珠光寶氣的螺鈿屏風等,還有一幅正在創作中的中國萬里長城。他的漆器作品透著明澈、深邃、悠遠的意境,還洋溢著古典貴族般的高雅氣派。

鄭秀華指著一隻威風凜凜的老虎說:「這是將貝殼研磨後再經過數千次黏貼,利用海貝殼的多種顏色做出的螺鈿漆器。」僅一隻孔雀的頭部,他就花了40天時間。

一幅巨型鍍金的萬里長城是鄭秀華的得意之作,他已經用了一年時間,將於近期完工。他介紹這幅作品的創作思路:「月光下金色的萬里長城代表中華民族輝煌的文明,虯枝崢嶸、傲雪怒放的梅花代表中華民族堅忍頑強的生命力。在月光、夜色、幽弱的光線下,在不同角度能看出萬里長城不同的顏色變化。整幅作品不但要給人一種動態萬千、變幻莫測的感覺,還要體現出中華民族博大精深、悠久輝煌的文明,這才能體現出萬里長城的價值。」

螺鈿漆器的傳藝價值

韓國的螺鈿漆器有悠久歷史,絢麗的色彩和閃亮精細的圖文繼承的是歲月磨不掉的美麗,也記載著韓國數千年來漆文化的發展歷史。韓國經常用它作為外事活動的特色禮物。

韓國總統表彰獎及褒彰獎獲得者、重要無形文化財第113號技能持有者鄭秀華。(鄭秀華提供)
韓國總統表彰獎及褒彰獎獲得者、重要無形文化財第113號技能持有者鄭秀華。(鄭秀華提供)

鄭秀華指著一個螺鈿漆器糖果盒說:「這裡邊如果放進栗子,就算是埋在土中兩千年也不會壞掉。因為選用了從芬蘭進口的極具抗腐性的木材,再加工成螺鈿漆器,所以具有極強的耐久性。」

鄭秀華說,他製作的大型作品主要適用於擺放在高級酒店大廳、大企業接待室、攝影背景等,體現企業的文化和價值。韓國國務總理室的漆器壁畫就出自鄭秀華之手。一些小型家具、屏風等用於家庭。

鄭秀華說:「一般人買這種產品是作為一種精神投資,不僅自己能用,還能傳給後人。就像中國的萬里長城,當時的燦爛文化留給後人,也是精神文明的象徵。喜歡這種藝術的人不一定是高階層人士,這與身分無關,因為身分、地位和金錢只能給人暫時的滿足,只有文化才能長久。」

鄭秀華說:「目前全世界的鏍鈿漆器完成度要數日本最好,但是一般都是小型作品;中國能做出大的作品,但用的是化學漆;韓國用傳統鏍鈿漆,在世界上首屈一指。」

鄭秀華的「中華情」

鄭秀華對中國傳統文化有著濃厚的興趣,他創作的螺鈿漆器「萬里長城」以及對長城的解讀,體現出他對中華五千年文明的讚賞。目前創作的幾幅大型螺鈿漆器作品都與中華民族傳統文明有極深的淵源。

鄭秀華計畫下一步到中國發展,與中國漆匠們交流這項傳統漆器技術。儘管韓國螺鈿漆器技術有著數千年歷史,但是源於中國。「希望能結交到善良的人,幫助促進漆文化在中國的發展。我並不是以賺錢為目的,我想找到擁有並且能夠欣賞這種藝術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