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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山寫古字 表達流行音樂詩詞美

方文山與西夏文書法作品。(記者陳本瑛/攝影)
方文山與西夏文書法作品。(記者陳本瑛/攝影)

文/記者陳本瑛
知名作詞人方文山近年投入藝術創作,日前以藝術家身分參加「共生SYMBIOSIS」特展,展出逾30件作品,包括方文山用古代文字,充分展現流行音樂詩詞的美感,如以鳥蟲書體書寫周杰倫《本草綱目》、用古琴樂譜表現《菊花台》,或結合草書、楷體立體化《千里之外》歌詞等,以及周杰倫最喜歡的蒸氣機械裝置藝術作品。

方文山展出三年來所累積的作品,展場工作人員的工作服也是方文山所精心設計,用西夏文字、草書和楷書對應,彷彿時光流轉。

方文山解說工作服,用西夏文字、草書和現代文字設計。(主辦單位提供)方文山解說工作服,左列是西夏文字、中間是楷書、右列是草書,歌詞是青花詞歌詞。(主辦單位提供)

「西夏文是党項民族的文字,已經消失大約七、八百年,從宋代開始,到滅國蒙古。」方文山說,這個文字的系統很特別,他喜歡的原因是因為它的筆劃非常有結構美,平衡感很深,沒有筆劃很少的字,也沒有筆劃很多的字,就很平均,橫豎的結構美,就想把西夏文當作藝術品創作,結合《菊花台》。

西夏文都是合字,一個是發音一個是意思,合在一起,方文山舉例說,騎馬的騎,就是一個人和一匹馬,人和馬合在一起就是騎。

西夏文亦稱河西字,由西夏統治者李元昊命文臣野利仁榮創製,定為「國書」。此後西夏語上自佛經詔令,下至民間書信,均用西夏文書寫。為方便人們學習西夏文,還印行了12卷西夏文字典。西夏於1227年亡於蒙古帝國,西夏文也隨之湮滅無聞。

活潑鳥蟲書 書寫《本草綱目》 

而用鳥蟲書創作周杰倫作品《本草綱目》歌詞,方文山特地找到可以昆蟲為作品添加活潑生動的元素。鳥蟲書是春秋戰國時期的文字,是篆書之一,「以前的大蟲是老虎,長蟲是蛇,然後羽蟲是鳥,所以鳥蟲書是指文字像鳥的羽毛一樣華麗,像蛇一樣蜿蜒,蟲不好表現,但是昆蟲容易取得,我就把昆蟲放上去,再賦予一種歲月的鏽感,這是《本草綱目》的歌詞」。

《本草綱目》的鳥蟲書。(記者陳本瑛/攝影)《本草綱目》的鳥蟲書。(記者陳本瑛/攝影)

方文山指出,鳥蟲書最著名的是越王勾踐劍,上面就刻著鳥蟲書,它是春秋戰國符號性很強的文字,到了秦以後就沒有在使用了,因為書寫太慢了,如果遇到緊急軍情,對方瀕臨城下,十萬火急請增兵,還沒寫完箭就射過來了。鳥蟲書比較具備裝飾美且符號性很強,但是書寫很慢,後隸書興起,因為便於書寫取代了篆書,鳥蟲書現在就只剩下刻印章用了。

鳥蟲書可細分為鳥書與蟲書,是中國春秋中期至戰國時代,盛行於中國南方的文字。鳥書經常在越國青銅器或鐵器文物上找到,而且常常是青銅或鐵製兵器比如劍。主要是為了標示劍主人的身分,或者表明武器生產時間、地點。越王勾踐劍上的文字是最好的例子。

蟲書比較常見,可在青銅武器、青銅容器、玉器、篆書甚至建築或裝飾用品(比如牆磚)上找到。最好的例子是吳王夫差矛上的文字。

冷門古琴樂譜 表現《菊花台》

方文山用古琴減字譜表現周杰倫作品《菊花台》旋律。方文山說明他的作品《蘜華臺》,是彈古琴的樂譜、指法,「蘜」是古代菊字,「華」是古代的花,漢代以前華意指花,日本人華道就是花道,插花的意思,後來指繁華,俗體字的花出現後,現代人不會叫玫瑰「華」。

「這是彈古琴專用的,別的(樂器)彈不了。」方文山舉例,上面是左手指法,下面是右手彈法,減字譜就是把指法簡化,用文字表現出來。古琴有十三徽位(音位),指法有撥挑勾按,如用無名指按第十徽位,然後右手食指挑第六根弦,「這個符號是勾,中指去勾,聲音就出來了。我覺得很有意思。」

《菊花台》古琴減字譜。(記者陳本瑛/攝影)《菊花台》古琴減字譜。(記者陳本瑛/攝影)

方文山說,很多流行音樂創作者,根不不曉得古代有減字譜,其實從古代承傳到現代還是有人使用,可是很少,很冷門。他覺比較有趣的是把音樂裁出來,也可以理解為五線譜,《蘜華臺》他沒辦法一口氣寫完,他雖然喜歡書法,但仍然寫了一個禮拜才寫完。

草書、楷體 立體化《千里之外》

談到書法作品《千里之外》,方文山表示,他將歌詞「立體化」。「這是草書、楷字體合起來的,草書寫最久因為草書的線條,如果跑錯就是別的字了。」而有些字乍看之下以為是日本的平假名,不是的,是草書。

《千里之外》歌詞,楷體結合草體。(記者陳本瑛/攝影)《千里之外》歌詞,楷體結合草體。(記者陳本瑛/攝影)

不理解書法的人大多只看的懂楷體,楷體是《康熙字典》用字,方文山覺得很美,有一種距離的美感,草書看不懂的地方就留白了,留白很美。他創作《千里之外》有個邏輯,名詞、代名詞、形容詞用楷體,動詞、介詞、助詞、連接詞用草書。

龐克蒸汽風 最受周杰倫青睞

方文山展出的作品幾乎都是與周杰倫合作的,他也提到,所有作品中,周杰倫最喜歡的作品是蒸汽機械,周杰倫對蒸氣龐克風比較有感覺,以英國維多利亞時代為創作發想,機械結構是最難的。

方文山作品《之外有千里》,是周杰倫喜歡的蒸氣龐客風。(記者陳本瑛/攝影)方文山作品《之外有千里》,是周杰倫喜歡的蒸氣龐客風。(記者陳本瑛/攝影)

「裝置藝術和一般畫家不一樣的地方,是物質成本很高,但創作無價,可是單以成本來說,裝置藝術是一群人一起合作出來,歌詞創作只需要一臺電腦,所有的文字、畫面都在腦海裡,但是成就感不一樣,因為歌詞創作過程是孤獨的,裝置藝術過程是熱鬧的,會增加許多記憶的,一個作品可以認識很多人,這次的展出,感覺回到當初創作的時候,創作就是和世界對話的過程。」

方文山也分享自己最喜歡的書法,每個年代的文字都有自己的美感,篆書符號性很強,行書寫意,隸書是平衡美,楷書是規矩,草書是瀟灑,「我最喜歡行書,因為行書比較自由,寫起來沒有負擔,就是一般人的手寫字,比較接近手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