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公是台灣常見的民間信仰,國人對土地公的信仰幾乎是根深柢固,但大部分人都是隨著父母親約定俗成的方式予以祭拜,對其源起或其他地區的習慣鮮少注意……
文/葉倫會
《左傳‧通俗篇》有云:「凡有社里,必有土地神,土地神為守護社里之主,謂之『上公』。」土地公是地方神,雖然職位很小,但傳統不怕官只怕管,故國人普遍認為土地公對轄區居民的出生、死亡、出外、結婚、入厝、動土,或農作物的收成、家畜的繁衍等,幾乎都瞭若指掌,故祭祀土地公遂成為居民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習慣。

台北內湖梘頭福德祠「夜弄土地公」遶境習俗活動自2月6日元宵節晚間登場,長串鞭炮整箱倒在神轎頂,點火後鞭炮煙塵齊飛。(中央社)
品德高尚的善心人士
土地公原為管理土地的自然神,後來演變成具有德行的長者,且是少數擁有多個出處傳說的神明,但都屬善心人士、品德高尚或對土地有貢獻的長者。雖然每個地方的土地公具備不同的身分,惟宅心仁厚、德行俱全的人死後可以化身土地公的傳說卻被社會大眾接受。傳說最早的福德正神姓張名福德,生於周武王2年2月2日,自小聰穎至孝,36歲即官居統稅官,他為官清廉,享年102歲,死後3日,容貌保持不變,有一貧戶以四大石圍成石屋奉祀,不久,即由貧轉富,附近居民看到這種情形,也開始祭拜福德正神。另說,土地公為周朝人,是士大夫的僕人,他擔心小姐受凍,脫下衣服給小姐穿,自己卻凍死,他死時,天空顯現南天門大仙福德正神,士大夫感謝其恩德,建廟奉祀,周武王時,贈封后土,後世尊為土地公。或說土地公之名源自周穆王的封誥,福德正神源自周穆王贈的對聯「福而有德千家敬,正而為神萬世尊」。
先民認為土地公是最基層的神明,職位相當於村里長,也是鄉土的守護神,因而有台灣俗諺:「田頭田尾土地公」。坊間傳言,土地公由城隍爺管轄,而土地公或稱福德正神、福德爺、福爺、后土、土地公伯,客家人稱伯公。在小說《西遊記》中,唐僧若遭逢災難,孫悟空為了探聽師父的下落,通常會向當地土地公或山神請教輿情。一般,土地公廟以福德宮和福德祠命名最多。

南港桂花林步道土地公廟。(攝影/周耀宗)
掌管民間生活大小事
傳統農業社會,認為土地公掌管農業耕種及社會雜務,舉凡六畜興旺、五榖豐收,或居家莊園的安全都屬於土地公的責任,後來逐步擴充,掌管商家生意。士、農、工、商都祭拜土地公,是與民間生活關係最密切的神明之一。晚近,國人普遍跨過地界祭拜其他地區的土地公,如台灣最大的土地公廟位於屏東縣車城鄉福安宮;香客最多的土地公廟公認是南投縣竹山鎮紫南宮,據說一年借出的土地公金就近四億新台幣;新北市中和區烘爐地土地公被視為台灣北部地區香火最盛的土地公。

新北市中和區烘爐地的土地公塑像。(維基百科)
先民來台灣開墾殖時,在田邊設立土地公,最初有用三塊石頭或四塊石頭,稍後也有寫上「福德正神」者,據說新竹縣客家人祭拜的土地公寫「福德正神香位」或「福德正神之神位」,兩者的差異,前者是閩南的用語,後者則專屬客家人居住地區才出現,不論用石頭、文字或神像代表土地公,希望土地公保佑一年辛勤的工作能夠有豐收的想法,始終如一。此外,農人認為收穫來自土地公的恩賜,因而將土地公視為保佑五穀豐收、六畜興旺的神明,起工、完工,都要拜土地公,養豬、賣豬要拜土地公,故有人說土地具備生殖神的特質,即保佑作物或牲畜長快些,讓主人收穫豐富些。商人視土地公為可以提升競爭力或增加業務的財神,除在家中設神位,希望生意興隆,招財進寶外,每月初二或十六做牙,祭拜的就是土地公。依上述論說,越來越多人說土地公是財神。此外,生殖神也保佑祭拜土地公的學子,提升讀書成效,故高雄市美濃區號稱擁有最多土地公廟,致該區居民獲得博士、碩士或學士特多。
安定人心且樣貌多變
土地公神像的裝扮,隨時代演變而有所變革,早年,頭帶錢帽,帽簷布鬚下垂,身穿員外服,面龐圓而豐頰,兩眼微瞇,滿腮白色鬍鬚,露出慈祥仁厚的微笑,據說係以唐肅皓首赭面、福德之相做為造型。神像分立姿與坐姿,坐姿者兩手自然平置於扶手上;立姿者,右手執如玉,左手拿元寶。如今許多廟宇的土地公,甚有戴官帽者,如台北市保安宮,據稱是當地出了許多舉人和秀才,據以提升土地公的地位。晚近土地公神像戴王爺帽越來越普遍,尤其是台灣中部地區的土地公,既使原來雕刻的帽子為員外帽,亦加做王爺帽。
土地公還有鎮煞的作用,傳統老街通常是彎彎曲曲,居民常在轉彎處設土地公,老街彎彎曲曲的原因,或說古時候的鬼不會轉彎,因而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大部分老街會在彎曲處設土地公,如新北市新莊老街的土地公即設在轉彎處,這也是土地公在傳統社會擁有好人緣的原因,居民相信土地公會阻止鬼魅跟隨信眾,保護社會安寧。

土地公娶親是嘉義市蘭潭里的大喜事,迎親隊伍綿延數百公尺,浩浩蕩蕩到福山宮迎娶美嬌娘。(攝影/李擷瓔 )
台灣北部的土地公,大部分採坐姿,鮮少配置土地婆者,或說土地婆善計較,常提醒土地公不宜有求必應,幫助真正需要協助的信眾,才讓其發財,因而有人為土地公建廟或設祠時,採取巧的方式,特意不設土地婆,殊不知,老祖先早就告訴我們:「祭神如神在,拜土地公時,土地婆早就在其旁邊了。」或說土地婆為了女兒已達適婚年齡,擔心大家都富裕了,嫁女兒時,找不到抬轎的轎夫,故台南地區的轎夫,以土地婆做為守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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