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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梅珍、莊馥華 密碼詩人的勇氣

整理/姜信安、望 圖/顧明翰提供

一個失去了雙眼、身體的行動能力,在墮入黑暗之中咒怨著神對自己的殘酷,卻又因為信仰而再一次給自己的生命一個重新站起的機會。

如今以樂觀的心胸,不再自怨自艾,而是成為照耀他人的生命之光。

這勇敢的生命女鬥士就是台灣的海倫凱勒──莊馥華(圖右)。

莊馥華透過摩斯密碼的溝通輔具,創作的 200多首詩獲得國藝會補助出版首獎。

並由聯合文學出版《海天浪》一書,銷售破萬本。

18年來全省演講已將近300場次,感動11萬國內外的人口。

而在這一路上不斷陪伴著她、支持著她的是重要的母親──邱梅珍(圖左)。

失去世界的天使

莊馥華原來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小女孩,那時馥華只有10歲,民國83年鄰家男童的貪玩,釀成了火災,當時大火所產生的濃煙讓她噁心想吐因而獨自前往浴室,當時母親、姐姐和弟弟都因濃煙昏倒在陽台附近,消防隊員前來救援時只救了他們三人卻不知馥華還在火場裡,鄰居提醒消防隊她們家中還有一個女兒在裡面,而消防隊再次進入搶救,把他們一家人送到醫院,因歷經一場火災意外,火災時吸入太多一氧化碳,造成莊馥華的腦部神經受損導致眼盲、全身癱瘓、喪失語言能力,手功能退化到如廁、飲食等生活自理皆需假手母親。

學會寬恕的心胸

莊馥華在自己的書中曾經這樣自白,「我的身體已判我終身監禁,我彷彿落入無底深淵,被無止境的黑暗包圍著,痛苦的靈魂囚禁在牢房中。我被重重鐵鏈捆住,來自心底痛苦的呻吟、無聲的吶喊從沒停止過。」意外大火後的某天,那個闖禍的小男孩來家裡探望,邱梅珍夾雜著不捨與憤恨,始終難以釋懷,家人正用嚴厲的口氣趕人,莊馥華激動又緩慢地用剛學會的溝通板對家人說:「再罵他也不能使我好起來啊!原諒他吧!唯有寬恕他,這樣他長大後心理才不會留下陰影。」慈悲的孩子這番溫婉的話,讓全家人抱頭痛哭,因為她心中有愛,讓一家人學會了寬恕。

疼痛蒞臨時的嗎啡

每當開始拉筋做復健時莊馥華必定會嚎啕大哭,因為躺在床上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導致四肢的筋非常的緊,身旁的姐弟看了就大罵「馥華都這樣了,幹嗎還要折磨她。」邱梅珍為了幫助她轉移注意力,每次復健時就開始講故事,讓她可以站著將近半個鐘頭,但是當時的莊馥華意識不是很清楚,旁人看了好像是一位瀕臨精神崩潰的母親在碎碎念。

莊馥華在住院期間必須要用抽痰機把痰都抽出來,不論早晚邱梅珍都幫她拍背然後請醫護人員抽痰,但是隔著布簾看不清裡頭發生的任何事情,讓其他住院的病人誤以為是照顧孩子太累了而把氣出在孩子身上。

莊馥華描述當時的痛楚和母親的辛勞:「我感受到痛,每次做復健我都好痛,我的手、我的腳,一整身好像被碎屍萬段般痛楚。這時,媽媽的床邊故事,一如往昔的安頓了我的騷動不安;我想好好睡去,明朝醒來,我們的母親節表演就要精采開演!賣火柴的小女孩、小紅帽、睡美人,還有那三隻小豬,來我的夢裡作客!我的痛都被安撫了,媽媽的聲音,是我疼痛時的嗎啡。」

再次站起的勇氣

莊馥華與台東大學學生一同分享生命故事。

然而看似樂觀、到處鼓勵別人的馥華,以前也曾為了「身體若好不起來,未來要怎麼辦」,而有過「讓自己從世界上消失、把自己毀滅」的念頭,甚至曾要求姐姐「殺了我」!

當時腦袋裡滿是灰暗的想法,覺得「人生活到30歲就好」的莊馥華,在民國85年的聖誕夜晚,電視台的節目播出一段血癌小女孩醫治的見證,如此奇蹟般的事蹟讓馥華心想嘗試改變,於是她開始在心中禱告但是那時家人還不知道,隔年,有一位遠房的親戚對馥華的母親說,「那麼多神,你都拜過了,不妨去參加牧師的特會」。

 當牧師為邱梅珍禱告時,對她說「主知道你有很大的重擔,主要擔負你的重擔」。媽媽去教會禱告並把所有的事情告訴莊馥華,她卻用拼字告訴媽媽「你也帶我去教會,我已經禱告一年了」。剛到教會時一開始難過、自卑,因為教會裡都是優秀的年輕人,但在教會學校上課讓莊馥華學會面對自己,才變得有自信並重新認識自己「原來我還不差嘛」。

邱梅珍說,莊馥華原本個性就非常拘謹,很愛哭,是對自我要求很高的人,後來信主後變得不一樣。有人問莊馥華:「坐在輪椅上為什麼能夠笑得這麼開心」?她說,「我的生命是被愛呼喚回來的,而且我那麼年輕,不能一直哭喪著臉,喜樂的心是良藥。」

莊馥華環島旅遊演講,也同時接近大自然享受生活。

莊馥華在受傷6年後,創作一首詩詞表達她的心情「我的身軀雖然被困在一個小小的所在,我的心卻像一隻彩蝶飛舞在青草地上,遨遊在向日葵花叢間,我感到自由,自由的像一把伸出雙翼的鑰匙,飛向無限的空間。」

散播幸福的粉蝶

馥華在18歲那年得到第一台高科技的溝通輔具——「摩斯碼電腦輸入系統U2」,渴望與外界溝通的馥華5天內將250組摩斯密碼背起來,透過特殊開關及摩斯碼的敲打更讓馥華開始創作寫詩、演講分享,讓別人可以「聽見」馥華的內心話。

莊馥華和聽眾介紹自己的專用溝通符號。

莊馥華(左)和邱梅珍(右),用真誠的生命故事感動台灣各個角落。

在今年4月,莊馥華和邱梅珍在兩位國立體育大學的學生協助下,完成了環島演講及旅遊的活動,不只是將自己的故事訴諸文字散布在詩之中,更讓自己向前邁向一大步,將自己的生命之火舉的更高、更遠,也照亮台灣的每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