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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教我的事:日本長野 陽子的故鄉 安曇野

文、圖/黃國華

日本長野縣的「安曇野市」是個讓人暫停一切的天堂,因為它有輕鬆、不過度承載的民宿、美如詩歌的柔和美術館,「安曇野」三個字裡彷彿可以聞到滿山的花香,青翠的稻田氣息和野放的人生。認真說起來安曇野連小鎮也說不上,沒有明顯的商店街,沒有所謂的鬧區,只有美術館、農場、民宿、蕎麥麵店、恬靜的鄉間與好山好水而已。

ちひろ 美術館

安曇野大大小小至少有20個美術館、博物館,如碌山美術館、高橋節郎記念美術館、ジャンセン美術館、有明美術館、安曇野山岳美術館、絵本美術館、豊科近代美術館、豊科郷土博物館……號稱是全日本藝術人文氣息最濃的小鎮,其中的首選是「安曇野ちひろ美術館」。

安曇野岩崎智廣美術館。

美術館以女畫家ちひろ(岩崎智廣:念CHIHIRO)命名,岩崎智廣作品入選聯合國世界重要文化財產,她的畫充滿幻想、天真、浪漫、甜美與愉快,是童書繪本領域中非常有成就的一個畫家。她將西洋的水彩畫融合中國日本的水墨畫,加上自己所師承的的藤原行成流,創造出纖細而富動感的特殊水彩效果。美術館內除了展出了岩崎智廣童話繪本作品外,還陳列了3千幅國內外知名作家繪本作品,館內挑高寬敞的會議室使用了大片落地窗,讓大花園和附近的北阿爾卑斯山脈景緻能盡收眼底。它沒有一般美術館的冷冽與銳利,精緻小巧木造建築隱身在信州平原與北阿爾卑斯山脈之間,低調地與自然融為一體;美術館旁是大片綠地、水池、稻田、小屋和無盡綻放的花朵。

安曇野岩崎智廣美術館遠眺阿爾卑斯山。

美術館除了典藏的藝術資產以外,還可以品嘗其人文氛圍。岩崎智廣美術館從內到外彷彿置身在繪本的世界中,館內處處可見的明亮落地窗遠眺立山連峰,坐在美術館罕見的沙灘懶人躺椅,呼吸著從四周水田飄來的田園泥土氣息,到了夏末秋初結穗時分,會讓旅人融入遠方白雪山頭、飽滿的稻香與繪本夢幻當中。館內收藏的童話繪本的世界沒有鑑賞門檻的負擔,也無需思索沉重藝術使命。

安曇野岩崎智廣美術館內的懶人躺椅。

KEYAKI 民宿

到安曇野地區,我強烈建議入宿「民宿」。這一帶有許多滑雪場,長野縣本來就是大東京居民冬天的滑雪勝地,特別是北阿爾卑斯山的東麓的安曇野,整片區域少說也有大大小小近百家因應滑雪客人需求的民宿,到了夏天的淡季,這裡的民宿不得不降價,可說是物美價廉。   

我下榻的民宿「KEYAKI」位在安曇野郊外,老闆是一對退休的夫婦。嚴肅不茍言笑的先生負責廚房內的工作,太太負責接待,滑雪旺季時,女兒會來店裡幫忙。除了一家人以外,還有一窩的貓,日本家庭養貓的比率與台灣養狗一樣。「KEYAKI」老闆娘熱心地介紹著她的貓的名字,有「太郎」、「次郎」、「小次郎」、「優子」等。日本人愛貓也可以從他們的文學小說中探知一二,日本小說中的貓大多數一定會有個名字,說不定還會花上長篇大論去介紹主角家貓的外形顏色與特徵。

民宿是由兩棟建築物組成,中間有個文藝復興風格的小小迴廊,後面則是一叢小小的花園,兩棟房子外牆爬滿了蔓藤,迴廊上擺著兩張單腳的白色小方桌,桌下被太郎、次郎、優子這幾頭家貓盤踞著。圓桌過去的一側有個小小的露天(浴池),如果你不在乎被這些家貓爬上風呂窗台邊,面對著你行注視禮的話,只是,千萬別在貓的面前洗澡或裸露身體,不然牠們的眼珠會露出鄙視一切的高傲神情呢!

這一帶民宿的餐點走的是義式或法式路線,若吃膩日本傳統那種鍋碗瓢盆擺滿桌的宴席料裡,倒是可以來安曇野的民宿嘗鮮一番。

大王わさび 農場

安曇野最受咱們台灣客青睞的大概就屬「大王わさび農場」了。Come on!跟著50音達人一起唸「わさび」(wa sa bi),對了!就是搭配生魚片的最佳佐料——芥末。

    

大王わさび農場面積超過11個東京巨蛋、是全日本規模最大的山葵農場,水質潔淨,氣候溫和。山葵愛乾淨依水而生,不需要任何施肥完全依賴水中養分而生,但唯一條件是流水必須冰涼清澈、潔淨無汙。安曇野剛好座落於日本北阿爾卑斯山麓廣闊起伏的地區,整個地方的溪流全是山脈流下來的天然冰涼礦泉水,極適合山葵生長。

孕育這片山葵田的河流叫做「犀川」,溪流旁的樹蔭遮掩住了炎熱的陽光,山葵田邊有很多垂楊樹,讓田景格外蒼翠、濃鬱。在新綠鮮嫩的垂楊與山葵所譜出滿滿墨綠色世界,恍若置身於陽光清溪與山葵編織成的青綠筐籃之中。在農場一隅有座水車屋,利用湧出的山泉帶動水車,日本一代電影宗師黑澤明導演的作品《夢》,在電影最後一段短篇故事中,黑澤明以「水車村」暗喻桃花源,大王山葵農場的水車屋於焉入鏡,可見這座農場在大導演心中如烏托邦一般美麗脫俗。

大王芥末田的水車。

別的不提,單單芥末冰霜淇淋就值得在這裡逗留大半天,除了哇沙比霜淇淋外,還有一堆想像不到的山葵製品,芥末巧克力、山葵啤酒、山葵蝦餅、山葵美乃滋等。如果想多花一點時間在安曇野,可以在JR穗高站租部腳踏車,行李可以寄放在租腳踏車的商家。

在安曇野騎腳踏車兜風相當悠哉。穿越一畝畝初夏播種沒多久的水稻田,眺望綠油油的特殊日本鄉村美景,一旁有黑瓦白磚、井然有序的斜頂農舍,淡淡粉紅色的雲朵倒映在稻田的積水中,處處可見的大小鳥居在水稻田內長長的倒影,彷彿是天與地的呼應,一個是神社上的諸神天際,一個是孕育生命的稻田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