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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商投資中國必修課程——政治風險大於一切

美國南卡羅萊納大學艾肯商學院講席教授謝田表示,「這些富豪落馬,並非在商業上失敗、或者經營錯誤,實際上都是政治因素。」(本報資料照)
美國南卡羅萊納大學艾肯商學院講席教授謝田表示,「這些富豪落馬,並非在商業上失敗、或者經營錯誤,實際上都是政治因素。」(本報資料照)

文/記者吳旻洲
中國最高領導人習近平上任近5年來,高舉反貪腐旗幟,拿下超過200名中共副部、副省級以上貪官,其中多數為中共前黨魁江澤民派系人馬。近來習近平反腐進入金融領域,中國資本市場烽煙四起,許多地產巨頭紛紛拋售資產。有分析認為,中共十九大人事博弈太過凶險,拋售資產是為避免政治風險。

近來中國商場動盪不斷,從今年初中國「金融大鱷」明天系掌門人肖建華被帶走調查,到4月初中共保監會主席項俊波遭中紀委正式宣布調查,6月初安邦集團董事長暨總經理吳小暉被帶走調查。

6月下旬,世紀金源集團主席黃如論證實被查。再到7月初,樂視創辦人賈躍亭被迫請辭、中國首富王健林頻賣資產。而讓這些富豪捲入旋渦的,並非經營不善、也非投資失敗,而是許多中國企業家「剪不斷,理還亂」的政治風暴。

舉例來說,肖建華不僅與江派前政治局常委賈慶林女婿有生意往來,更被點名是江澤民軍師曾慶紅之子曾偉的白手套;項俊波則與肖建華案有關;吳小暉則有傳聞與江澤民之子江綿恆關係交好;而賈躍亭背後的金主,傳聞是夾帶大量中國機密文件潛逃美國的令完成;黃如論則被稱為賈慶林家族的「錢袋子」,隨著賈慶林升遷。

美國南卡羅萊納大學艾肯商學院講席教授謝田表示,當前已陷入危險、逃亡中,或者已落馬的富豪主要分成兩大類,一類是中國國有企業的老闆、董事長或總經理,另一類則是自由企業家。

他表示,中國的銀行、通訊、交通等最重要的產業全部由國家控制,而國企領導階層其實就是中共官員、特權階層利益集團的成員,所以一旦政治上有任何風吹草動,他所屬的政治派系頭子落馬、失事,這個富豪很可能也就會被關起來。

至於另一類的自由企業家,謝田說,中國企業一旦經營到具有規模時,無法避免要與中共權貴掛勾、打交道,「必須讓他們分一杯羹,或者進入企業董事會裡進行監控,否則連一天都活不下去」,所以中國社會裡所謂的「民營企業」,實際上也是被共產黨牢牢掌控,包括阿里巴巴、騰訊、搜狐等知名企業。

「所以這些富豪落馬,並非在商業上失敗、或者經營錯誤,實際上都是政治因素」,謝田指出,在中國經商,政治風險是最大的風險,中共為了保護自身的利益,可以犧牲任何人的權利,政策常常會一日三變、朝令夕改,甚至言而無信,雖然中國改革開放後,允許私人資本有限度的發展,但仍隨時處在被整治的風險之中。

謝田表示,由於當前中共的官場腐敗與中國社會的道德敗壞,每個人都想找靠山、找派系,但每個人卻也都有小辮子被別人抓住,所以一旦派系鬥爭中「大老虎」落馬後,下面就樹倒猢猻散,「過去你花那麼多錢去經營的人脈關係網,馬上就會破滅,過去投入的資金、工廠就會出現危險。」

投資中國難撤資
形同幫共產黨賺錢

然而,雖然中國經商的政治風險如此之高,但仍有不少企業看好中國市場,躍躍欲試。謝田說,許多外商進入中國前,確實對中國的政治局勢有所了解,但往往能在中國賺到錢的,都是中共有意扶植的「樣板企業」,為的是吸引更多外資進入,而大部分企業其實是得不到什麼好處,甚至還會被中共的虛假承諾給欺騙、坑殺。

「即便真能拿到好處,那個錢你也拿不出來」,他以日前在台灣認識的台商為例,雖然在中國投資很成功,但當問到在中國賺的錢能否拿出來時,台商不發一語,僅說錢未來還要用來再發展企業,「實際上就是拿不出來,必須繼續投資中國,等於是幫共產黨賺錢。」

不僅如此,當外商要進入中國時,還必須要同意中共所設立的3項貿易保護措施,第一是必須同意「合資」、第二是「強迫技術轉移」、第三是「強迫研發設備進入中國」,這3項措施不僅會讓中國企業取得外商的商業資訊、交易機密,甚至會讓企業的關鍵技術外流。

謝田說,中共早期開放外商進入中國投資時,最主要是看中了他們的資本與科技技術,現在技術也偷到手了,中共開始想用專制來主導資本,有些外國資本已經不太需要,「有一種用過即丟的意味,所以外商在中國經商的條件也在不斷惡化,勞動力成本上升、汙染嚴重,所以也紛紛選擇撤出中國。」

人治社會沒保障
山頭隨時倒臺

對於已經在中國的台商應該要如何自保?謝田表示,由於中國是人治社會,所以短期可能可以用人際關係賺到一些錢,「但人治是不能長久的,沒有法治的保障,永遠會有山頭倒臺的危險」,而且中國的人際關係網也是高深莫測,官員相互之間也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所以台商也不可能永遠押對寶。

他建議,在中國的台商,若能像李嘉誠一樣撤資的,就盡快把資產變現、撤出,「但我想很難」;若做不到的話,就想辦法賣給中國當地人,再透過地下方式洗出來,這也還算可以,否則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未來將越來越難完美脫身。

至於目前仍在觀望、想去中國經商投資的台商,謝田則說,當前中國的政治環境並不好,經濟環境也不佳,人文、道德也非常低下,並非進入中國的好時機,建議跟著聰明商人的腳步走,仿照鴻海董事長郭台銘一樣投資美國,不僅經濟環境是當前最優秀的地方,包括法制、智慧財產的保護也都很完善,或者去文明、發達的民主國家投資,都會比投資中國風險來得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