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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調中最辛苦的中國人」 輿論疑被降溫

【記者寧海鐘/報導】北京市朝陽區公布一名無症狀感染者的流調(流行病學調查)記錄,意外曝光山東男子岳某赴京打工尋子的辛苦歷程,岳某因而成為「流調中最辛苦的中國人」故事的主角。警方的不作為引發輿論批評。警方稱岳某找了一年多的兒子,已在2020年過世,但岳家不認可。當局已開始網路管控,疑對事件降溫。

山東省威海市公安局21日通報,去年榮成市公安發現一具遺體,經DNA比對證實是岳男的兒子,但岳某夫婦不接受。

被稱為「流調最苦中國人」的岳某,其小兒子21日在微博發文說:「警方找到屍體1年後讓我們去認屍,無法辨認,並說沒有讓家人看DNA鑑定結果,也怕讓見記者。」,「就憑嘴一說是我哥,就讓俺家人帶走,也沒讓俺家人看DNA鑑定結果或者任何書面材料,來證明此屍體就是我哥所以沒有認領。他們稱怕我和我媽被記者打擾,分明就是不讓我們見到記者,怕曝光此事實情況。」

此前,1月19日,北京市官方通報朝陽區新增一例所謂「無症狀感染者」,該名男子住朝陽區平房鄉石各莊村,主要從事裝修材料搬運工作,一天要輾轉多個工作場所,大多是工地、料場、垃圾站,而且大部分工作時間是在夜間進行。

流調顯示,該男子在14天內輾轉於23個不同的地點,涉及北京東城、西城、海淀、順義等多區。從1月1日開始,該男子連續工作兩週,總共工作85小時25分鐘,其中在深夜和凌晨工作的時間為54.5小時。1月10日,更是從凌晨12點一直工作到第二天早上9點以後。

流調還顯示,1月17日,該男子到郵局寄信,然後去做核酸檢測,疑似為乘車回老家做準備。18日,因為檢測結果呈陽性,該男子在開往威海的列車上被攔截,回到北京隔離治療。

據《中國新聞週刊》發表〈對話「流調中最辛苦的中國人」:來北京找兒子,凌晨打零工補貼家用〉一文,披露前述流調中的當事人為來自山東的岳姓男子。報導稱,岳某提到17日他上郵局寄上訪信,他的大兒子在一家食品廠工作,2020年8月12日說肚子疼,被送到汽車站,不過兒子沒上車也沒回家,他上山東威海的派出所報警,希望能手機幫忙定位找人,只獲得回覆,成人不給定位手機;至於調監控,他們說只管車,不管人,也不給調。事情過了三個月才立案。

這篇報導曝光岳某的遭遇後,引起極大的迴響,岳某到北京尋子,輾轉在20多個不同地點打零工,多日在凌晨工作,因此被稱為「流調中最辛苦的中國人」。

山東威海警方成為輿論焦點,有網友質疑,「大數據可以輕易將一位苦苦尋子的父親挖出來,具體到他每天幾點幾分在哪裡做什麼,卻未曾幫他找到失蹤的兒子。」

對此,山東威海市公安局20日聲稱正在核實處置,結果將透過官方發布。

威海市公安局21日在微信公眾號通報,榮成市公安2020年8月26日接民眾報警,在當地一水塘內發現一具高度腐敗的男性屍體,當時認為沒有犯罪事實,不符立案要求。榮成市公安局採集岳某顯夫妻血樣進行DNA鑑定比對,並經威海市公安局覆核,確定為岳某的兒子,但岳某夫妻對鑑定結論不予接受。現遺體存放於當地殯儀館未火化。

警方通報還聲稱,2021年來,岳姓男子多次到上級部門提出尋人訴求,對警方的安撫,他們不接受。

不過,根據《中國新聞週刊》報導,岳姓男子稱,2021年10月,當局要他去榮成市立第二醫院認屍,派出所曾說不是他的兒子;但他一上訪,為了結案就說是他的兒子。

「流調最苦中國人」小兒子21日則在微博直指警方並沒讓家人看DNA鑑定結果,「就憑嘴一說是我哥,就讓俺家人帶走」。

港媒「香港01」日前報導,關鍵詞「流調中最辛苦的中國人」在微博已被刪除。另外,有網友表示,《中國新聞週刊》那篇衝上熱搜的新聞,1月21日在微博已被禁止分享。也有網友感嘆,一覺醒來「流調中最辛苦的中國人」話題消失不見了,也不知道是根據什麼法律法規來處理。

大紀元記者發現,《中國新聞週刊》的該篇文章未被刪除,但微博禁分享。同時微博上出現不少站在警方立場,或質疑尋子的岳某夫婦的言論。

分析:砸了中共「共同富裕」的招牌

據中共官媒新華社近日報導,中國新年前夕,主管意識形態的中宣部下發通知,要求各新聞單位認真組織開展2022年「新春走基層」活動,報導中國社會的美好景象,為下半年召開的中共「二十大」造勢。

就中共宣傳新的動向,知名自媒體人唐靖遠在《遠見快評》中表示,中宣部原來的算盤是想為當局今年博一個「開門紅」的,但最近這一系列重大輿情事件就像一通亂拳,打亂其算計,「流調中最辛苦的中國人」就是其中一個。朝陽區陽性病例岳某的流調報告記錄了他如此異常繁重的奔波與工作,以非常真實而殘酷的形式記錄了中國社會底層百姓生存狀況的惡劣與艱辛。而官媒對岳某的專訪發表,更是意外推高了輿論溫度。

唐靖遠認為,這一波沸騰的輿情直接催生了兩個後果:一個是《中國新聞週刊》這篇採訪報導被禁止分享;另一個是威海警方在迅速發布通報撇清自己責任,聲稱2020年8月在當地曾經發現一具排除犯罪可能的屍體,經DNA檢測對比,證實這就是岳某的兒子,但岳某夫婦拒不接受該結論。

這個事件屬於典型的節外生枝,在輿論洶湧之下要搞清楚並不難,因為那具屍體並未火化,仍然保存在當地殯儀館,由第三方重新鑑定一下就可水落石出。問題在於,岳某被流調報告刻畫出了一個令人震撼的「盛世螻蟻」形象,等於砸掉了習近平全民小康、共同富裕的招牌,讓中共那套大國崛起超英趕美的宏大敘事看起來非常虛假可笑。

唐靖遠認為,岳某的流調報告等於給中宣部精心運作的歌頌太平盛世、民眾幸福安康的計畫來了個黑虎掏心,讓所有人都看到北京城裡人人豔羨的盛世美景,其實是用無數岳某人這樣的螻蟻的血汗作為顏料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