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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信仰的引領者 莊淑華老師(上)

  (123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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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宋怡慧(高中教師)
每當冷雨紛飛的時節,我總會想起莊淑華老師。有她陪伴的國中生活,讓我幸運地擁有一段單純美好、書香四溢的青春。

如果母親是我閱讀信仰的啟蒙者,莊淑華老師就是我閱讀信仰的領航者。老師是個極度溫暖的人,至今我仍記得她帶給我生命的燦亮。

甫上國中的我,青澀又急切地想追求些什麼,心浮氣躁、患得患失的,讓自己日子過得挺不清朗。憤世嫉俗的靈魂,竟被一位柔婉典雅,彷彿從仕女圖走出來的女子給拯救了出來。

那天,同學們正焦慮著月考成績的公布。或許,我對分數的競逐早已失去了鬥志與信心,幾家歡樂幾家愁的煎熬,早已撼動不了冷漠的心。沒想到,老師的一張考卷竟翻轉了我的人生劇本……

「太令我驚喜了!教書那麼多年,改過那麼多張作文考卷,終於,出現了一張既詼諧又有意思的卷子……我給了生平的最高分……」莊老師眉飛色舞的欣喜表情太經典了,自然也攫住我很少聚焦在課室的目光。

「有人把灰姑娘的童話故事改寫得很別出心裁哦!內容大概是說:為什麼灰姑娘要期待王子的救贖?人生而平等,這樣的痴心妄想,反而挫折了灰姑娘原本能改寫自己命運的勇氣。也就是文學家這樣錯誤的想像,才會有紅顏多薄命、紅顏是禍水這類貶抑女性意識的形容詞……下課,我再把她的大作貼到公告欄,供大家閱覽,有機會大家可以和她多討教、討教哦!」莊老師誇讚那個人的口氣,像極了剛發現千里馬能馳騁千里的伯樂,讓同學們開始為此而竊竊私語地議論著。

一寫完作文就匆匆繳卷的我,早已忘記自己曾經胡亂寫些什麼荒唐之言?只是,莊老師的分享好像也喚醒某些記憶中的隻字片語,腦海中竟也出現幾段零零星星,批評灰姑娘童話會貶抑女性上進之類的文字……我敲敲自己的頭,暗自想著:這種好事是不會輪到我身上的,別痴人說夢了。

鐘聲一響,答案公布了。同學們紛紛大叫了起來:「是怡慧!竟然是宋怡慧耶!」好友跑到身邊來,捏了我手臂一把說:「ㄟ,你真的很做作耶!太扯了啦!明明是你寫的,還裝成八竿子打不著似的,很誇張耶!」

說真的,我的驚嚇指數也逼近破表階段。滿紙荒唐言,竟然被欽點為第一名,難道是我要開始出運了嗎?

莊老師不只是我生命的貴人,也為曾對學習文學絕望的我,點一盞溫燦的燈,給我彷彿若有光的路前進著。

老師是那麼聰慧與善解人意,她竟能看出孩子開朗笑靨背後隱藏的鬱鬱寡歡。她常在課後與我暢談,要我嘗試用創作來撫慰自己多愁善感的心靈。她說:「只要埋頭苦寫,就能篩盡生命的哀愁與悲傷,也能讓陽光大器的灑進生命。強說愁的文字是感動不了人,唯有真正承受過生活的苦痛,才能寫出動人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