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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結合社工 賴儀婷拉近人與人距離(上)

賴儀婷。(賴儀婷提供)
賴儀婷。(賴儀婷提供)

文/記者莊麗存
「我覺得音樂滿有力量,從小就很喜歡音樂,高中就開始彈吉他,其實對於表演也是很喜歡、嚮往的。」賴儀婷在國中時經過一段黑暗的日子,曾被同學排擠的景象深烙在她腦海,直到唸高中參加吉他社,發現自己對音樂很感興趣,也渡過受傷的心靈,並成為她走上音樂社工之路的原因之一,在因緣際會下,用音樂走入人群關懷社會,唱出不同人的內心世界,她相信只要堅持自己的夢,憨人也會出頭天。

綽號小賴的賴儀婷是東吳大學社工系、社工所畢業,接受了七年的社工專業教育,在唸研究所時,她也有滿多思想上的蛻變,才可開始覺得,走一條跟別人不一樣的路是一件可能的事情,而且是想做的事情。小賴現在是位非典型音樂社工,時常背著一把吉他,靠近一個個受傷的靈魂,聽他們說故事,再把他們的故事寫成一首首溫暖的歌曲,用歌聲幫助他們而走出陰霾、心裡得到溫暖。

從小接觸音樂  奠定日後基礎

賴儀婷說,自己小時候也喜歡唱歌,家裡還有卡拉OK,曾學過鋼琴,國小、國中也參加過合唱團。爸媽很努力白手起家,在台北市通化街開一家小小的鎖匙印章店,一輩子省吃節用過勞動的生活,把最好的留給他們兄妹倆,從小讓她跟哥哥能學習才藝、出國拓展視野。

在印象中的童年,是快樂、無憂無慮的,但到了國中日子卻變了調,遭到同學排擠,內心感到孤單、很想逃離。到了高中加入吉他社,愛上彈吉他、唱歌,卻忽略了課業,導致成績開始下滑,讓爸媽非常不諒解,爸爸耳提面命地告訴她「音樂不能當飯吃,只能是興趣!」這句話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內心深處。

賴儀婷。賴儀婷。(賴儀婷提供)

為了努力做到家人的期待,賴儀婷開始認真學習課業,減少彈吉他的時間,在唸大學、研究所時選擇了社工系,可能是因為國中被排擠的經歷,想去接觸那些像她一樣受傷的人。

她坦言,「已經不甘心當一個乖乖牌就好,只是符合爸媽的期待而已,雖然爸爸告訴她音樂不能當飯吃,卻不願被這個價值觀框架住,但也從來沒想過夢想會離自己很近,可以擁有不平凡的夢。」

志向選擇  源自研究所經歷 

為何會想用音樂結合社工?賴儀婷提到,因為在唸研究所時開始接觸一些社運團體,發現他們的音樂是素人音樂,不是像偶像明星上電視台的音樂,而是用樸質的聲音、滄桑的聲音,唱出自己生命的歌曲,這非常打動她,原來音樂可以這麼真誠、接近人的生命。所以她被這點吸引,在2012年夏天從研究所畢業後,開始想實踐這件事情。

另外,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當研究所快畢業時,她在音樂與社工之間不知如何做選擇,兩個都很喜歡,大學時想把自己忙到不行、努力兼顧,到了生涯的人生轉捩點時,還沒辦法做決定,到底是要放棄社工,還是走演藝圈、獨立音樂的路?還是到機構當社工?在無法選擇之下,就想試著走讓音樂結合社工的路,看看會發生什麼事情。

社運辛苦  家人難諒解

在念研究所時,2011年加入社運團體,曾參加黑手那卡西工人樂隊辦的活動,聽著公娼阿姨、失去手腳的工人故事,用自己的聲音,唱出真實人生的處境,讓她在台下哭到無法自已。賴儀婷表示,她參加社運團體領半職,因為是非營利組織,時常搞到半夜兩、三點才回家,一個月領五千元薪水,假日還常常要去抗議,根本不會有錢賺,是很辛苦、錢少事多離家遠的工作。

賴儀婷參加社工人客廳音樂會。賴儀婷參加社工人客廳音樂會。(賴儀婷提供)

「我媽說,你為何要做冒險吃苦受難的工作,非常擔心我做這些事情,也會常問她做這些有錢賺嗎?」賴儀婷心想,這是一般家長會有的想法,但那時自己的勇氣已經長出來了,不太像以前只想符合爸媽的期待而已,已經不甘心當一個乖乖牌就好了!

「當時覺得自己非常不爭氣,某個程度沒辦法幫家裡做些什麼,光想到就很難受,心裡面又不甘心當一個乖乖牌,不甘心順從只是這個社會的價值,當一個社工師,考一個社公師,當公務員的那種價值,已經不是我相信和我想追尋的事情了。」

賴儀婷表示,所有父母都會認為,要把最好的留給小孩,自己苦都沒關係,好像唯一能報答他們,就是讓自己活得好一點,那個好一點以前覺得就是吃飽穿暖、穩定生活是唯一回報他們的事情,「那個階段我也有新的體悟,就是也許我還是可以活的好,只是不一定是他們想要的那樣。」

父親有共鳴  態度轉支持

慢慢的,有一次賴儀婷讓爸媽也來參加這些活動的經驗,台下兩三百人都是素人工、精神障礙者、新移民的家庭等,她說,「這場演唱會結束後,我爸非常感動,因為他小時候也是窮人家過來的,這些人的經驗跟他有很多相似之處,可能在那裡面看到他自己的家庭,很辛苦的一面,以前沒人能幫助他們,要想辦法自己活過來。」

賴儀婷與學生合影。賴儀婷與學生合影。(賴儀婷提供)

「我爸看到我想要幫助這些人的時候,就好像在為以前的他做一些努力,看到我在幫助這些人,他覺得很有義意,跟他有聯結,從那次以後他就不在我面前一直說音樂的路如何,演藝圈絕對不要去的那些話。」結束在收器材時,賴儀婷的父親拿了一張500元給她,第一次用行動支持她做音樂的事。

賴儀婷的父親說,「你們做的很好,這個錢支持你們」,有募款箱卻直接拿錢給她,賴儀婷心想,「他是想告訴我支持這件事情,當時我心裡非常感動的。」

在2012年離開原本的工作環境,決定開始創作自己的音樂時,賴儀婷的父親比較不太會把擔心表露出來,而在她做音樂頭一、兩年,媽媽總會不停問她,在帶課程教吉他活動表演時,那個有錢賺嗎?你這樣可以養活自己嗎?不停追問她。她知道,這是媽媽表達出某種關心,同時也是擔心,不過也讓賴儀婷有點不開心,因為關心是緊張的,「能不能相信我,可以好好存活在這個社會上,當更有能力時,可以為你做一些事情。」(未完下週二待續)◇